在衛生間中,一道刀光閃過。
“嗯——!”
沈臾死死咬住口中的毛巾,舉起手中的水果刀,再給后頸來一刀。
蛇妖,
絲線,
同族聯系……
全部滾蛋!
血從脖頸處冒出,沿著蝴蝶骨一路向下,染紅地板。
她按照裴雨教的方法發力。
后頸慢慢長出一點金色絲線,可沒一會如煙潰散。
這下她再也不會被絲線捕捉了。
心總算放下來。
痛楚立馬席卷全身。
沈臾伸出手指,一片藍光在指頭上懸浮,按到后頸上。
沒過一會痛楚消失。
她給自己上了麻醉藥,就如上輩子一樣。
那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就偷偷用小刀分開黏在一起的手指,比現在要殘酷的多。
沒什么大不了的。
對著鏡子別扭纏上紗布,拖掉地上的血漬,用馬桶消滅那些沾血的紙巾。
最后調整面目表情,抱著澡盆打回臥室。
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就在她剛入睡,一個身影進入衛生間。
蹲下來仔細看了眼地板的縫隙,找到殘留的血漬。
他用馬桶刷翻找垃圾桶,幾團沾血的紙巾被找出來。
沈三顏扶在鏡子前,滿目愁容。
嘆口氣,提起垃圾袋,深夜下樓扔掉。
……
“大黃,別舔我的臉。”
沈臾放學,就被這只金毛犬賴上了。
“你怎么不原來的家?”
“汪汪。”不回去了,以后就跟著你。你家是飯店,能吃到撐。
沈臾:……
很神奇,從她把絲線斬斷后,就無法和大黃共享視野。但貌似聽懂狗語的能力還有保留。
“娜塔莎姐姐,這邊走,就那個帥哥。”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李毅飛。
他領著娜塔莎往學校走,兩人攔在了一個斯文男人面前。
“安卿魚,這就是我說的姐姐,漂亮吧!”李毅飛笑嘻嘻地說。
安卿魚翻個白眼,“我都已經說了沒興趣。”
娜塔莎這次穿著件黑色朋克裙子,鏤空的后背被金色波浪長發遮蓋,一雙大長腿更是既斬男也斬女。
她確實很努力讓人類喜歡。
沈臾不解,只要她下蛇種,哪個男人不愛她到死?而且她的那些子嗣長的都挺不錯的,隨便挑一個也行。
一面是安卿魚的不解風情,一面是路人的癡漢駐足。
沈臾只是稍稍看一眼,騎車帶著大黃上路。
“大黃,我們去接洛洛。”
“汪汪。”
到了幼兒園,發現時間還早,趴在門口等著。
“季小風,不許欺負梅愛洛。”
她尋聲透過鐵門,看到夏知樂推倒一個女孩,身后是掉眼淚的妹妹。
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倒豎著眉毛,“她不正常,身上有股味。”
夏知樂扶著洛洛,“她很正常。你再欺負梅愛洛,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季小風拍拍屁股站起來,“誰稀罕和你做朋友似的!大蠢豬。”
叮鈴——!
放學鈴聲響起,門打開。
沈臾沖進去,抱起梅愛洛,怒氣沖沖指著季小風。
“是叫季小風對吧,我記住你了。
再對我妹妹動一根手指頭,就把你扔到河里淹上一天。”
小女孩毫不畏懼,對沈臾吐舌頭,“我才不怕,我會游泳。”
說完跑開。
到門口,一個中年男人要抓住季小風,被她嫌棄躲開。男人沒強迫,而是小心翼翼從她身上卸下背包,乖乖跟在身后。
夠拽!
蛇妖夏知樂,乖乖讓父親抱在懷里,母親手里拿著一大堆零食,一樣一樣問他吃不吃。
那副乖巧的樣子,仿佛他真是個五歲小孩。
也對,蛇妖的認知就是被吃人的認知。從某種意義上講,夏知樂就是個擁有五歲小孩認知的五歲蛇妖。
不過那個小女孩和蛇妖夏知樂,這個孩子是不是也有問題。雖然太多疑,但小心一點沒錯。
“洛洛,離季小風遠點,尤其不能和她單獨相處。”
“嗯,我也不喜歡她。”
沈臾把后座上的大黃趕下來,把妹妹放上去,推著往沈三顏公司走。
意外的是,夏知樂一家和她們一直同路。
寒暄了幾句后,沈臾悄悄使用禁墟,對著夏知樂父母釋放針對蛇妖的麻醉劑。
她盡量控制藍光亮度,視角也卡在他們后腦上。
到了沈三顏公司大廈,這對夫婦依然沒有感到異常。可懷里的夏知樂睡著了。
夫婦兩不是難陀蛇妖。
那和夏知樂這個蛇妖住在一起,豈不危險?!
“叔叔,阿姨,你們有沒有覺得兒子突然變了?就像不是你們兒子一樣。”沈臾嘗試給他們點提醒。
“哪有!”
“對,別瞎說!”
沈臾面對夫婦的堅決否定,打消了念頭。畢竟她和他們也非親非故。
不過這也讓沈臾意識到,即便兒子變了,甚至可能是妖怪,也許比失去兒子更好。
“不好意思,我就是聽洛洛講的。”
梅愛洛聽到后,以為是夸她,湊上來。
“嗯,是的。夏知樂是變了,以前可愛搶我玩具,現在不搶了,還給我吃零食。”
沈臾:……
“我們要過馬路了,就告辭。”夏知樂父母急急走開。
沈臾總感覺他們一下子對自己滿是敵意。
難道自己做錯了?
“臾臾,洛洛,爸爸來了。”
轉頭就被沈三顏攬入懷中。
“汪汪。”
突然一聲狗叫,逗樂所有人。
三個人在夕陽下,傻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