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
“你那晚的工錢。”
我哦了一聲,接了過來揣進兜里,葉卿則是頓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說什么就說唄。”
葉卿看著起身的我,然后緩緩開口:“我的意思是,這事就這么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
“你現(xiàn)在不也好好活著嗎?”
我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手里提溜著兩袋貨。
“你干啥去?”
我倚著門,看向那片消了大半的雪,夕陽將樹影拉的細長,直到那陽光完全沒了我的瞳孔,我大腦里眩暈了一下,便做好了決定。
其實葉卿說得對,既然把錢都給我準備好了,工錢已經(jīng)結(jié)了,這事兒就跟我屁關(guān)系沒有了。
至于三爺是人是鬼,六六的身子它愛在哪在哪兒,還有小孩到底怎么回事。
這跟我虞洲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就是一個村子里,靠我爸幾句裝瘋賣傻的幾句風婆話,來充當陰陽,求人們心安的一個神棍罷了。
“你干甚去?”
葉卿見我不回話,又問了一遍。
“我回家了,這錢我收了,這事跟我沒關(guān)系了!”
我總有一種預感,這個葉卿,絕對還有很大一部分事瞞著我,光是他說的那些話,我都全把他當假話來算。
我不顧葉卿的阻攔,大搖大擺地回村子里。
到村口的時候,我我特意尋摸了一圈三爺?shù)奈恢茫挛缱牡胤街皇讉€煙頭和洋火頭子。
三爺不是人。
老玩意兒是什么東西我不清楚,但跟正常人肯定沾不了邊。
因為我下午給他點煙的時候,刻意燒了半天他的手,這老東西,可一點感覺都沒有!
鬼使神差的,我又來到了六六家門口,他們家門口依舊緊閉,我不做聲,心中卻是有了另一個想法。
我先回了趟家,把手里面東西都備好,
吃飽喝足,又把大白喂完,緊接著又把自己的那把腰刀揣上。
換了一身精干點的衣服,把圍脖圍的嚴嚴實實,等到天徹底黑下去,村子里燈都熄了之后,我把門栓閂好,悄悄地摸出了門。
首先得去那晚去過的六六家墳地,白天人多眼雜,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異常。
雖說我表面跟葉卿說我不會再管這事,但是我心里琢磨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葉卿說的話是真是假,足以證明一件事,這發(fā)生的一堆屁事都是沖我來的。
孩子都死了,學校門口倒的,一點風聲都沒有?我嚴重懷疑是被人接走后在半路弄暈的。
鎮(zhèn)上的小學,孩子放學回家能沒有個同學一起回家?肯定是被他親人接走的,而那個人只能是孩子他舅舅。
但是從他舅舅的表現(xiàn)來看,又實在不像是有城府的人。所以這個點和他們敘述的就有矛盾。
其次三爺?shù)降资菑氖裁磿r候出現(xiàn)的?從他們的對話里我并沒有聽出三爺?shù)墓?jié)點,都在有意無意的回避他,一個出了五服的村里親戚,怎么會參與在這件事中?
而且就準準的找到我這里來了?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三爺?shù)拇嬖诩兗兙褪菦_我來的。
別思索著這些,我便來到了墳地,果然,那天挖坑的那個位置,確確實實是存在一個墳堆。
我有心將整個墳挖出來看看,但考慮到自己只有一個人,而且沒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來來回回過往的村民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莫名其妙多了這么一座墳,難道就沒有人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