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昇的夫人沈枝枝滿臉笑容:“母親,早上安。兒媳方才正要去安和院給您請安,沒想到這兒碰上了 。”
沈枝枝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蘭院,心中雖犯嘀咕,面上卻不顯:“蘭院今兒個好熱鬧啊,是三弟要搬進來嗎?”
衛昭容淡淡地看著這個格外嘴甜,討人喜歡的二媳婦,眸色發暗。
上一世,要不是她的慫恿和推動,謝昇可不會絞盡腦汁爭爵位。
當初分家,也是沈枝枝提的,她和謝昇,可謂不是家人不進一家門,極度自私又善于偽裝。
既然她找上門了,衛昭容干脆把話說明了,不然別又像謝川那樣,又欺負到謝瀾頭上。
“以后謝瀾住在蘭院,一切吃穿用度與你們一樣。”
沈枝枝暗吃一驚。
吃穿用度,與他們一樣,簡單幾個字,蘊含的內容可大有來頭。
從前謝瀾一人住后院,與下人們同吃住,一年到頭用不了幾個銀子。
可現在他住進了蘭院,按照謝川,謝昇的規格,光是小廝,丫鬟的,至少五六人,還有每個月固定的份例,這些都是從公中支取的。
這么一來,可不是多一張嘴吃飯那么簡單。
憑什么呢。
沈枝枝心里頭很不舒服,可當著衛昭容的面,她又不敢多說什么。
“如此也好,三弟可住的寬敞些。”
她口是心非地說完,人倒是沒走,陪著站在院子里。
衛昭容沒有多留,指點一番后,回了安和院。
見婆母走了,沈枝枝來到謝瀾跟前,裝作這才發現他受傷的事:“哎喲,三弟,你的臉怎么了?怎么摔成這樣?”
其實昨晚她早就從謝昇嘴里知道了謝瀾與張修撰之間的沖突,也知道母親給謝瀾找府醫,留他用膳。
可萬萬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夜,母親竟然連蘭院都賞給了他。
沈枝枝壓著心里的痛快,嘴上依舊貼心。
“二嫂,不是已經從二哥那里知道來龍去脈了嗎。” 謝瀾篤定地說。
沈枝枝沒想到謝瀾這么直接,真是有人撐腰后,說話不一樣了。
小人得志。
哼。
沈枝枝虛偽地說:“二弟,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好心好意關心你,你卻這般誤解我,還扯上你二哥,你說你這樣,以后在外面犯了事,哪個哥哥愿意站出來拉你一把呀。”
謝瀾眼神古井無波,昨天,張修撰的馬車顛簸之際,掀開了門簾,他看見自己二哥正在里面坐著。
他被馬車夫踩在腳下時,他二哥隔著簾子看他笑話,并未伸出援助之手。
并且,在他提出要告到官府去,二哥立刻去找母親,試圖阻止自己這一行動。
兄友弟恭,在明德侯府,不過是個笑話。
謝瀾三歲時就知道,大哥和二哥,跟他不是親兄弟。
他在侯府,只能靠自己。
“二嫂的教誨,我記下了。若是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
逐客令已下,沈枝枝再留著也沒意思,她扯了扯嘴角:“你忙去吧,我走了。”
下午,用過午膳后,肖太醫上門了。
衛昭容親自迎接。
中午謝川回來后,衛昭容就讓齊嬤嬤前去盯著,下午他哪兒都不許去。
衛昭容帶著肖太醫,來到瑞祥院。
“肖太醫,您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謝川見了肖太醫,一臉高興。
侯府與肖太醫私交甚好,謝川只當他來拜訪母親的。
“來人,上茶。”
衛昭容坐在主位,肖太醫則坐在左側。
竇書遙白著張臉,與謝川坐在肖太醫對面。
昨天從安和院回去后,竇書遙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