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競賽輔導課的緣故，方柏寒缺席了下午的兩節自習課，一直到放學季秋都沒能見到方柏寒。
“方柏寒呢？”季秋問正打算從后門出去的陳志遠。
“老師開小灶呢，你有事啊？”
因為季秋太過安靜，陳志遠有時候都感覺不到季秋的存在。
“幾點下課？”季秋繼續問。
陳志遠看了看表：“還得一個小時吧。”
“哦，謝了。”季秋不太熟練的扯出一個笑來。
笑的陳志遠有些毛骨悚然的：“沒事，我先走了。”
季秋沒打算等方柏寒下課，騎著自行車回了家。
前兩天養父母給季秋打了通電話，大概意思就是，因為養育新生兒所需的高支出讓他們壓力很大，所以打算減少季秋的生活費。
季秋沒說什么，事實上從他來南城之后，養父母給的生活費他一分都沒花，如今他全數轉還給了他們，并且體貼的和他們說今后不必再給自己轉生活費。
養父母沒有追問為什么，很快掛斷了電話。
季秋回到家后，第一次覺得身體那么沉重，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眩暈，他用手背碰了碰額頭，發燒了。
他已經很久沒生病了，換季流感來勢洶洶，季秋也不可避免的中招了。
萬幸的是附近就有一家診所，季秋沒騎車，強撐著身體步行了快十分鐘才到。
“一天吃兩次，這段時間多吃些清淡的，清清口。”
吊瓶打完之后醫生把開好的藥拿給季秋。
“好，謝謝醫生。”季秋的頭還是有些暈，不過額頭沒那么燙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了方柏寒。
方柏寒也注意到了季秋，和平時的高冷難以靠近不同，現在的季秋看上去籠罩了一層難言的情緒。
“生病了？”方柏寒掃了眼季秋手上拿著的藥。
“沒有。”季秋的聲音更啞了些。
方柏寒不想和他爭，反正季秋這人張嘴就是胡話。
“吃飯了嗎？”方柏寒又問他，好心的方柏寒還是向這位病號釋放自己的善意。
“吃過了。”季秋不假思索的回答，不過很快他的肚子就出賣了他。
“吃飽了肚子還叫？”方柏寒想不通怎么會有這么愛說謊的家伙。
季秋索性也不解釋了，看向方柏寒：“蹭個飯？”
“說兩句好聽的。”難得有機會可以損一下季秋，方柏寒覺得應該挺有意思的。
“那算了。”季秋的步子加快了些。
“悶葫蘆。”
最終方柏寒還是把季秋領回家了。
“面行嗎？”方柏寒看了眼坐在院子里的季秋。
“行。”季秋環視著四周，小米見是熟悉的人，也乖乖待在方柏寒身邊。
方柏寒家的院子比季秋家的要溫馨許多，養的花花草草都長得很好，季秋自助倒了杯熱水。
“久等。”方柏寒端著兩碗面放到桌上。
“你們三好學生是不是什么都擅長？”季秋問方柏寒。
“能吃吃，別廢話。”方柏寒看向季秋的眼神多少帶了些幽怨。
季秋沒再做聲，老老實實吃著。
“欠你個人情。”季秋看向方柏寒。
方柏寒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季秋就離開了。
方柏寒的家里很干凈，花草很多卻不顯的雜亂，不過看上去只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季秋不愿意多想，他的頭疼沒有緩解，硬逼著自己睡下了。
“大新聞大新聞！柏哥，投票結果出來了，你絕對猜不到有什么鬼熱鬧。”陳志遠看到方柏寒進門了趕緊和他分享。
“什么？”方柏寒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被陳志遠拉到門外。
“今年你毫無意外蟬聯校草之位，不過！不知道那個損人把季秋照片二次投稿到校花那一分區了，大家伙為了看熱鬧，硬是給他投到了第一，誰敢信，一中校花他丫的竟然是個一米八幾的純爺們。”陳志遠毫不克制的大笑起來。
“而且我聽說，這次選出來的校花校草要去參演宣傳片的拍攝，不知道的以為季秋從泰國回來的哈哈哈。”
在季秋出現的那一刻，陳志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因為生病的關系，季秋的臉色比平時更嚴肅了些。
“季…季秋，早上好。”陳志遠尷尬打了聲招呼溜進了班。
方柏寒看向季秋，也尷尬咳嗽了兩聲回了班。
因為評選結果的事情，雖然大家平時挺怵季秋的，但現在都忍不住偷偷看熱鬧，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季秋身上。
“我不會被暗殺吧！”陳志遠偷偷遞了張紙條給方柏寒。
方柏寒聳了下肩看了眼季秋。
“有事？”季秋因為感冒，鼻音有點重。
“看看一中校花。”方柏寒語氣很隨意，他突然覺得逗季秋挺有意思的，方柏寒不覺得自己算是多幽默的人，不過和季秋比起來，方柏寒應該還是有趣一點。
季秋盯著方柏寒不說話，過了會才淡淡開口：“看夠了就滾。”
“……”方柏寒把桌子往外移了點。
脾氣真壞。
因為今年情況特殊，學生會的負責學長把本次投票的結果專門做了張海報張貼到公告欄處。
公告欄在放學的必經之路上，現在人人都知道一中的校花是個男孩。
季秋在公告欄前停留了一會，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的是好奇，有的是看熱鬧。
季秋吐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深屹和陳志遠在后面笑的很大聲，倒是方柏寒冷靜的多。
“柏哥，你這同桌惡名在外，先前在校園吧上火了一把，現在名氣堪比你了啊。”陳深屹撞了下方柏寒的肩。
陳志遠被陳深屹的話逗的直樂，也附和說道：“偏偏這小子成績平平，就語文作文寫得好，高中部幾乎人人都看過他的作文，校園吧上的人說他是伏地魔和林黛玉的結合體。”
方柏寒被這個形容弄的發笑，該說不說，還挺準確的。
一中的校園吧，聚集了一中各種校園名人，長得好的，成績好的，愛打架的，無論以何種方式能出風頭的，都一定會登上校園吧被討論。
很可惜，關于季秋的帖子，在一夜之間被刪了個干凈，始作俑者是誰也不用多猜。
季秋冷著臉，關上電腦，夜幕低垂著，天上星星發出微弱的光。
不過就算帖子刪除了，投票公告是已經公示過了的，季秋本來不想配合學生會拍什么宣傳視頻，但方柏寒非說季秋欠他個人情，硬要他現在就還。
“什么毛病。”季秋看著身邊一臉淡定的方柏寒，吐槽了句。
“帖子是你刪的吧？”方柏寒轉移話題。
“你管的還真寬。”季秋沒好氣地說。
方柏寒來了點興趣：“你有這種本事不早說？”
季秋轉過頭去不看方柏寒，他現在是一肚子氣沒處發泄。
宣傳視頻的腳本很簡單，素材的拍攝也很輕松，完工之后季秋看都沒看方柏寒，騎上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