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和劉龍一進城,就被鬼子盯上了。
不僅是鬼子,李飛把特務隊分成幾組也分布在古城各處,姚桂只帶了一小部分人進行巡查。
自從李飛歸隊后,姚桂處處受到他的打壓,只好自己先忍下這口氣。
這些天特務隊忙的很,為了協助鬼子的盤查,幾乎天天出動。對于可疑的人隨時抓起來審問。
李飛為了把持住整個古城,古城的門口他強行安排特務隊成員,讓負責這一任務的偽保安隊長趙德勝極為不滿。
平時也是面和心不和。最近李飛在野村面前的得寵,讓他有了一種壓力感。
他對姚桂也不是太滿意,但和李飛相比,李飛才是他真正的對手和威脅。
姚桂在兩個人之間算是最弱的一方。
姚桂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能力,加入特務隊的最初目的是為了在曹新面前找回面子,現在是面子沒有找回,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還無故被殺。這種仇恨是刻骨銘心的仇恨,是深入骨髓的傷痛。忍,哪天是個頭?
而李飛和趙德勝之間的矛盾升級他也看在眼里。他突然想到利用這個矛盾先干掉一方。
相比之下還是趙德勝比較容易打交道些,至少還能和他交流。李飛就不行,一意孤行,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最近他為了立功,又在策劃著綁架一批進步人士。
他也不知從哪里探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八路軍的一個高級干都曾去過劉家洼村的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主人叫錢玉山,接濟過那個人兩個窩頭和水。他把報告給這一情況的人提升為特務隊行動組組長。
知道消息的第二天,他便帶幾個特務直接進入錢玉山的家。一頓亂砸之后,不由分說把錢玉山綁起來,連同錢玉山十四歲的女兒,一同押解到了古城監獄。
令姚桂不安的是,最近聽小雪說李飛可能要提升為三片區特務總司令,只不過最近抓捕任務繁忙,還沒有下達任命通知。
必須把它干掉,怎么樣才能讓野村不相信他呢?姚桂一直琢磨著這個問題。
只有了解了對方,才能有機會扳倒對方。最近這幾天他偷偷的開始盯梢李飛的行蹤。雖然有些冒險,但必須去做。
今天,他盯梢李飛和幾個手下進了悅來春妓院,他不敢冒然闖入,如果讓李飛發現了,將引起解釋不清的誤會。
只能在對面的飯店邊喝茶邊觀察著妓院里面的情況。
結果透過窗子看到了趙德勝正開著汽車在這條街路過,他推開窗就喊:
“是趙司令吧!趙司令,把車停一邊,進來喝杯茶。”
趙德勝正開著,車窗是搖下來的。因為初冬的天氣,玻璃上太容易結成霧氣。這是山本一郎退役的一部舊汽車。
他聽到喊聲便剎住車,發現姚桂隔著窗在喊叫什么,他把方向盤一扭便停靠在路旁。
姚桂見他停下了,趕緊和兩個手下從屋子里迎出來。
“趙司令,請進里屋喝杯茶,順便我點幾個菜一起喝杯酒,暖暖身子。”
本來姚桂只想蹭飯店幾杯茶水喝,沒想到會遇到趙德勝。
趙德勝是牢鎮和古城兩地共同防御保安團的最高長官,連山田和野村都要給他幾分面子。這輛舊車就是最近山本一郎給他的獎勵。
本來他是兩地偽軍的總長,但這個稱呼體現不出氣勢,總近要改成司令。聽說最近他和李飛都有新的任命。
三個人趕緊挑起門簾讓趙德勝先行。這個飯莊都是平時大家的常客,自然和老板都比較熟悉,進屋就喊:“都點了什么菜?趕緊上?”
“就等著你點呢!”姚桂邊說邊拿過菜單,遞到趙德勝面前。
趙德勝一邊比劃著點菜,一邊詢問:“剛才誰喊我司令了?出了這門口千萬別喊,還沒有到時候。等任命下來也不晚。”
等他點完菜,坐在桌子的正面,才想問姚桂話:
“你們怎么會在這兒?”
“司令,告訴你一個秘密。”姚桂說完,便湊近趙德勝的耳邊私語。
他把李飛最近的行為說成是為了和他趙德勝爭功。特別是把錢玉山父女押入大牢一事,根本就沒有的事情,就是為了跟你爭功才自導自演的這么一場戲。人家錢玉山是真正的農民,怎么一下他就成了共產黨的人?
趙德勝覺得很有道理,特別是對李飛這種人來說,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情。
他的功勞既然是編造的,我把這個故事戳穿不就行了嗎?
他匆忙喝了兩杯酒,因為想著剛才姚桂說的話,再也沒有了食欲。放下酒杯也不搭話,出門開車便去了監獄。
錢玉山家是我黨活動的落腳點,他本人也的確是一名合格的共產黨員。
在杜家港一共有兩處聯絡點,杜家老宅和錢玉山家。
最近幾天,李飛正暗中調查杜老爹的幾個兒子去了哪里,為什么派人去蹲守,連續多少天什么也沒有發現?情報來源到底準不準確?
李飛想到的是盡快找到杜家幾個兒子的去向,找到一個便知道了是否與共產黨有聯系。如此一來,便掌握了共產黨小分隊的活動規律。
趙德勝已經等不到明天了解事情的真相,他直接去了監獄。把監獄長喊過來,直接命令把錢玉山父女押往審迅室。
監獄長不敢不聽從趙德勝的吩咐,知道他和李飛都是狠角色,稍不如意,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意外。
想想現在的風頭,趙德勝正是上升的勢頭,得罪不起,先按照他說的去做。
錢玉山很快被押了過來,只見一位老者,中等的身高,一頭濃密的銀發顯的快要遮蓋住眼睛。胡須也長了老長,已經不能從外表判斷真實的年齡了。
腳鐐已經卸下,只戴了手銬被兩個人押著過來坐在了椅子上。
趙德勝開口問:“你叫什么名字?”
“錢玉山。”
“那可是你女兒?”趙德勝指指在一旁待審的女孩子。
錢玉山看了眼,說道:“是。”
“你知道犯了什么罪嗎?”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們私通了共產黨八路軍?”
“只聽說過八路軍,誰也沒見過,更別說私通了。”
“看來你這人不講實話,還需要再次上刑嗎?”
“你們想怎么上就怎么上,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
這時的趙德勝才認真地看了看錢玉山的身體,他走過去仔細的一瞧,才發現衣物上已經印有道道的鞭痕,透著血的印跡呈現出來。
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倘若你真的是無辜受冤、清清白白的話,那么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你從這牢籠之中拯救出去!”說完之后,他便帶著錢玉山緩緩地走回那陰暗潮濕且散發著陣陣異味的監室里。
進入監室后,他輕輕地關上了厚重的鐵門,并仔細檢查了一番門鎖是否牢固。緊接著,他轉身看向角落里蜷縮成一團的錢玉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憐憫與同情。然而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原來是獄卒前來查看情況。獄卒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們兩人,似乎想要從他們的表情和舉動中發現一些端倪。
待獄卒離開之后,他再次走到錢玉山身旁蹲下身子,壓低聲音說道:“在這里你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我會盡快想辦法收集證據證明你的清白,但是在此期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隨后,他站起身來準備離去,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腳步,轉頭對錢玉山叮囑道:“還有,你的女兒,你也不必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完這些話,他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監室,只留下錢玉山獨自在黑暗中沉思……
他的女兒也押上了來,重復了一遍問話,真的沒有發現什么破綻。
這也是趙德勝想要的結果。
他的目的不是為了救錢玉山父女出去,而是要想扳倒李飛,必須這樣做。至少讓野村和山田都知道,李飛為了爭功而弄虛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