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日本人對李飛的欣賞和保護,想除掉他太難了,光有他的弄虛作假根本不能動搖他的地位。
除非借八路軍之手,或許有可能把他除掉。關鍵八路軍小分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再說那次馬丁去策反他,小雪無意間丟下的字條,他看過內容后都令他惴惴不安。到底八路軍內部有沒有日本臥底,他也說不清楚。
這時的姚桂很想早些見到王星辰,告訴他這一重要消息。
姚桂的得力干將趙東安跑進辦公室,向他匯報著古城方面的一些情況。特別提到一家客棧和茶莊被李飛已監(jiān)視起來的事情。
姚桂想,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瞞著我這副隊長,若自己再不立點功勞,想混下去很難有立錐之也。想到這些,他更害怕讓李飛搶了頭功。
當機立斷召集手下人馬,騎上馬急匆匆進了茶莊,兵分兩路。他吩咐趙東安帶兩個人先去客棧,自己和井上美子帶著余下的人去了茶莊。
臨近茶莊時,里面?zhèn)鞒隽藰屄暎€不時傳出叫喊聲:“別讓他們跑了。快,快,四面圍上。”聽的出來,說話的是李飛。
姚桂吩咐手下人見機行事,這次不能讓李飛立功,不然的話就不要在特務隊混了。不讓他立功就是最大的功勞。
茶莊里不斷往外射著子彈,劉龍拖延著時間,陸勇掀開隱蔽著的地道口先讓伙計跳下去,看看通道里是否安全。隨后又讓王君緊隨其后。看兩個人跳下去不見了蹤影,陸勇把蓋口重新偽裝好。
姚桂先向李飛打了報告,李飛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嘴上罵罵咧咧地說:“誰讓你來的?我又沒有通知你。”
說完,又對領來的那幫人大喊:“他媽的,我知道你們就是想搶功勞,還不想干活,都給我他媽的往里沖。”
而后,瞥一眼姚桂,說道:“姚副隊,讓你的人把住第二道防線,不能讓一個人從里面跑出去。”
姚桂打了個立正,轉身走向自己的手下。
里面的人不敢往外沖,外面的人也不敢冒然往里去。站在外圈的姚桂心想:這下完了,自己再有本事也救不了里面的共產黨了。
井上美子這時高聲喊道:“野村隊長有命令,一定要活口。”
顯然,也是向特務隊長李飛發(fā)布野村的命令。
李飛早已命令人抱來木柴堆在四周,潑上了汽油,要把這座建筑燒成灰燼。姚桂上前以平和的口吻制止了他的行動。
李飛咆哮著吼道:“看來你是共黨的奸細,為什么要保護他們?”
姚桂答道:“皇軍要我們捉活口,要華北的共黨名單。”其實,姚桂的內心就是拖,能拖一分是一分,能拖一秒是一秒。
里面又飛出冷槍,正中李飛手下一個特務的胸部,當場斃命。李飛管不了這么多了,命手下往里扔手雷。瞬間,屋頂炸開了花。火星濺到潑灑的汽油,幾堆木柴也燃燒起來。
姚桂在空隙處搶步進入了房間,好在里邊還沒有燃起火,只有滾動的濃煙。他仔細地搜查著每一個角落,不遠處看到躺著的陸勇。他試了試陸勇的呼吸,還有微弱的氣息。他看到陸勇手上還攥著一個紙條,他用力掰開他的手,拿過紙條。陸勇也慢慢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特務,緩緩地說:“還……還給我…”
姚桂低聲地說:“我是好人,我叫姚…”話還沒有說完,他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便把后邊的話咽回去。轉身看向井上美子。井上從姚桂手里拿過字條。見字條上寫著:飛,切勿暴露,組織決定以我們的犧牲換取野村對你的信任,請牢記你的使命,切記。
陸勇雙手顫抖著,搜尋著他的手槍。他的槍早已被手雷震到地面一角,井上一只手正拿著紙條看的仔細,陸勇突然抓向井上另一只手中的槍,他抓住槍管不放手,這時的槍口正對著陸勇自己的胸膛。井上本能的扣動扳機,一聲清脆的聲音,陸勇抽搐了兩下,犧牲了。
井上把字條交給姚桂說:“交給野村隊長。”轉身剛要去另一個房間。聽到槍聲的李飛跑進來。
另一個房間里躺著的是劉龍。劉龍也被手雷炸的暈死過去,當李飛進來時他還在昏迷中。李飛為了邀功,叫手下把劉龍背了出去。
這時的火焰已基本吞噬了房間,出去已經不是太容易。房梁隨時倒塌,與外面的火已連成一片,封住了外出的道路。這會兒只能硬往外沖,再不出去肯定都被活活燒死。
井上美子,李飛,姚桂依次沖出火海。時間不長屋梁倒塌了下來。
等稍稍平靜了之后,都感到問題不對勁。明明共產黨人又進去兩個人,里面肯定還有老板和伙計,現(xiàn)在一共才看到兩個人。那其它的人都去了哪里?
原來陸勇和王君談到李飛這個漢奸的時候,兩人也沒有想到什么好的計策。
兩人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街上來了好多的巡邏兵,是鬼子的憲兵隊。還有李飛帶領的特務隊也不下幾十個人。
這些人迅速包圍了茶莊。劉龍也跑進來報告這一情況,伙計也趕緊插上門栓跑了上來。
王君和陸勇已經預感到危險的降臨。
不能白白做出犧牲,死之前也要拉上一個墊底。
對,用反奸計,借日本之手把李飛干掉。雖然有難度,但不妨可以試一試。王君隊長才寫下了上面那個條子,還把一封與李飛“交往”的信件藏在抽屜里,然后交待陸勇見機行事。
憲兵隊的野村第一時間知道了在茶莊發(fā)現(xiàn)有共黨的可疑人員,得到報告后,又派出十幾名憲兵隊,打電話通知李飛趕往茶莊。這是以往的經過。
醫(yī)院里躺著昏迷的劉龍。
每十步一個崗哨。醫(yī)生正全力以赴的進行搶救。按野村的要求,必須把這個共產黨人救活。另外,沒有野村的允許不得進出任何人。
在野村的辦公室里,井上美子、趙德勝、姚桂還有李飛都等著野村的訓話。
特別是李飛,心里高興,等著野村對自己的獎賞。想象著坐上三片區(qū)總司令的那份榮光,也等待著姚桂被撤職的那份沮喪。
趙德勝的保安團剛剛從牢鎮(zhèn)執(zhí)行任務回來,向野村匯報完情況。
另外,也遞交了關于李飛羈押錢玉山父女一事的情況報告,實質就是一個:李飛弄虛作假,只為邀功。
野村面向李飛發(fā)話說:“李君,過來的瞧瞧。”說完,指著桌子的紙條。李飛走過去,看了看字條上的內容,露出一臉的疑惑。
原來,站在野村身邊的翻譯官早把在茶莊陸勇手里的字條做了解釋。
說實話,野村是不相信的,可事實又擺在眼前。
孰對孰錯?野村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他眼里,錯殺多少平民也無所謂,只要對皇君忠誠就是好樣的。
他更知道趙德勝這是在排擠李飛。他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
野村拿著那封信問井上情況可屬實,井上用日語如實做了匯報。
本來對中國人就沒什么好感,一腔的惱怒和鄙夷全掛在野村臉上。他仿佛失去了耐心,也想用武力探探李飛的真實性。
“你們中國人狡猾狡猾的。”野村說完,一揮手,把憲兵隊招呼過來,迅速下了李飛的槍,把他按倒在地。
李飛嘴上不停的高呼:“太君,我冤枉,……”不容李飛喊完,憲兵隊已把李飛押往大牢,等待著野村的審訊。
眼前發(fā)生的事情過于突然,都容不得別人思考。昨天還狐假虎威,今天成了階下囚。李飛不死心,一路上還喊著是別人栽贓給他。
搜查著火現(xiàn)場的井上,又從還在冒著火焰的柜子里找到八路軍寫給李飛的信,也擺在野村隊長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