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伊萬斯用力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石子飛出去老遠,撞在教堂的鐵柵欄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個周日簡直糟透了,這時她本該在游樂場那棵老橡樹下,和西弗勒斯一起研究那些神奇的"邪惡把戲"——佩妮總是這么稱呼它們。
莉莉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那里曾經綻放過一朵雛菊。那種奇妙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溫暖的能量從體內涌出,在指尖凝聚成一朵真實的花朵。她本該為此感到興奮又激動的,如果不是佩妮堅決反對她和"那個蜘蛛尾巷的怪男孩"來往的話。
"邪惡的把戲!"莉莉模仿著佩妮尖細的嗓音自言自語,一邊不情不愿地跟在母親和姐姐身后走向教堂。陽光透過她紅色的長發,在地上投下跳躍的光斑。
回憶起佩妮厭惡的和伊萬斯夫人告狀的場景。"不過是些魔術把戲罷了,那個臟兮兮的小混混...不能讓莉莉和他混在一起"。自從聽了佩妮的話,伊萬斯夫人就決定周日帶著兩個女兒一起來教堂做禮拜。
莉莉停下腳步。想起她和佩妮初識西弗勒斯時的樣子——油膩的黑發垂在蒼白的臉頰兩側,那雙漆黑的眼睛卻亮得驚人。他拿起一節枯樹枝,輕輕一揮,枯枝綻放了新芽。那不是魔術,莉莉確信。魔術需要道具和障眼法,而西弗勒斯只是...只是讓它發生了。
"莉莉,快跟上!"伊萬斯夫人在教堂臺階上回頭喊道。
教堂里,莉莉機械地跟著眾人唱圣歌,心思卻早已飛到了游樂場。想到西弗勒斯現在可能還在那里等著和她一起閱讀約好要看的魔法書。而她,莉莉伊萬斯卻失約了。想到這里,莉莉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的愧疚感。
唱到第三段副歌時,莉莉感到有人撞到了她的肩膀。她轉頭看見一個金發女孩正慌亂地穩住手中的贊美詩集。
女孩有著瓷器般白皙的皮膚和湛藍貓兒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在透過教堂穹頂彩繪玻璃的斑斕光線中,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對不起..."女孩小聲說道,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
莉莉剛要回應,兩人同時看了看周圍的肅穆環境,不好驚動周圍的專注的眾人,只好都忍著沒出聲。
莉莉看著女孩因為不好意思而漲紅的臉,覺得她可愛極了,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感覺到她的善意,女孩見狀也放松下來,藍眼睛里閃爍著細碎的光。
一唱完圣歌,兩個女孩就默契地溜到了教堂側門。午后的陽光灑在石板路上,為這個意外的相遇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你沒事吧..."
"對不起..."
她們同時開口,又同時笑了起來。莉莉注意到女孩笑起來時,圓溜溜的眼睛會彎成兩道月牙。
"我是莉莉?伊萬斯,你可以叫我莉莉。"莉莉伸出手,紅發在陽光下像一團跳動的火焰。
"奧利芙?梅爾羅斯。"女孩握住莉莉的手,她的手指冰涼而纖細,"你可以叫我奧利芙。"
"奧利芙..."莉莉念著這個優雅的名字,興奮的說,"嘿,你等會兒有空嗎?我知道附近有個很棒的游樂場。"
奧利芙眨了眨眼睛,長長的金色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扇動。莉莉發現她的瞳孔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漂亮的湛藍色,像是雨后的天空。
"我...我想可以。"奧利芙輕聲回答,聲音里帶著一絲莉莉讀不懂的猶豫,"不過我得告訴格林太太一聲,我是和她一起來的。"
"太棒了!"莉莉歡呼著拉起奧利芙的手,"那我們可以一起,我媽媽和姐姐佩妮至少還要聊上一個小時呢。"二人告別了格林太太、伊萬斯夫人和佩妮,手拉著手走開了。看著妹妹交到的體面的新朋友,佩妮很是欣慰,她佩妮的妹妹配得上和更好的人做朋友。
兩個女孩像兩只偷到奶油的小貓,躡手躡腳地穿過教堂后的墓地。莉莉注意到奧利芙在經過某些墓碑時會刻意繞開,仿佛那里有什么看不見的障礙。
"你怕鬼嗎?這里有什么?"莉莉忍不住問道。
奧利芙停下腳步,湛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不完全是。"她輕聲說,"也沒什么,只是...有些東西最好不要驚動。"奧利芙不知道怎么和莉莉解釋麻瓜看不到也不能理解的一些東西。
莉莉正想追問,奧利芙已經快步走到了前面。陽光透過樹葉在她金色的發梢跳躍,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游樂場空蕩蕩的,秋千在微風中輕輕搖晃。莉莉帶著奧利芙來到那棵老橡樹下——她和西弗勒斯約好的地方。這是他們的秘密基地,承載著莉莉對于魔法世界的首次窺探。
"哇,這里視野真好!"奧利芙在莉莉的極力推薦下爬上橡樹最低的枝杈,雙腿在空中輕輕搖晃。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一半的科克沃斯郡,包括遠處冒著煙的工廠和蜿蜒流過城鎮的小河,還有小河后低矮的一群灰撲撲的建筑。
莉莉靈巧地爬到奧利芙身邊,扶住有些緊張不安的奧利芙。她剛想指給奧利芙看蜘蛛尾巷的方向,突然發現樹下的灌木叢中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西弗勒斯,是你嗎?"莉莉脫口而出。
灌木叢沙沙作響,一個黑發男孩走了出來。西弗勒斯?斯內普蒼白的臉上寫滿陰郁,漆黑的眼睛在看到莉莉身邊的奧利芙時明顯暗了暗。
"你遲到了。"他生硬地說,懷里緊緊抱著一本破舊的黑皮厚書,“還帶了...別人”。
莉莉輕盈地從橡樹枝干躍下,火紅的發絲在陽光下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這是奧利芙!我們剛在教堂認識的。"她歡快地介紹著新認識的朋友,完全沒注意到西弗勒斯瞬間陰沉下來的表情。
想到她和斯內普今天的原定目標,莉莉突然猶豫了。她不確定是否該向新朋友展示自己和西弗勒斯的"特殊能力"。奧利芙會不會像佩妮一樣,認為這些都是"邪惡的把戲"?莉莉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裙邊,那里曾經綻放出一朵真實的雛菊——那個改變她命運的雛菊花。
那天在游樂場,西弗勒斯看到她手中開出雛菊后,漆黑的眼睛亮得驚人。"你是女巫。"他這樣告訴她,最初莉莉是不能接受的。女巫在莉莉的過往認知中,可并不算是個友好的稱呼。而感覺妹妹被冒犯的佩妮立刻尖聲反對,稱西弗勒斯是"蜘蛛尾巷的骯臟小子"。沖突最終以西弗勒斯用那根魔法變出枝葉的枯枝追打佩妮而告終——這個畫面至今讓莉莉對兩個人都感到愧疚。
"我帶了書。"西弗勒斯突然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遞出一直抱著的那本黑色封皮的書籍,書脊上有些脫落的燙金字母黯淡的刻畫著自己的名字,彰顯著曾經輝煌的過往。
“《神奇草藥..."莉莉輕聲念出書名,接過斯內普遞過來的這本封皮有些破舊的大部頭。
“是《神奇草藥與蕈類》,你怎么有這本書?"奧利芙的聲音陡然提高,湛藍色的眼睛瞪得渾圓。她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鎖骨——莉莉注意到那里掛著一個精致的銀色吊墜。
西弗勒斯亦是同樣震驚地抬起頭:"你也知道這本書?"
"那你是巫師?"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隨即陷入一陣沉默。
奧利芙開始認真打量眼前這個瘦削的男孩——他破舊的襯衫領口磨得發白,露出一截突出的鎖骨,捧著書本的手指縫里有些臟污,指甲卻修剪得整整齊齊。
莉莉看著兩人之間突然融洽的氛圍,綠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這么說,我們三個都是巫師?嘿,這可真是太巧了!"她歡快地拍手,紅發隨著動作跳躍如火焰。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氣,挺直了總是習慣性佝僂的背脊。"你好,梅爾羅斯小姐。"他的聲音出奇地平穩,只是指尖微微發顫,"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可以叫我...西弗勒斯。"說最后幾個字時,他飛快地瞥了莉莉一眼。
"你好,西弗勒斯。"奧利芙優雅地行了一個莉莉從未見過的禮,然后轉向紅發女孩,"這么說,莉莉你也是巫師?"
"我不太確定..."莉莉咬著下唇,"是西弗勒斯說我是巫師。我可以...這樣,嗯,使用魔法。"她伸出雙手,掌心向上。隨著一陣暖流涌過指尖,一朵嬌嫩的雛菊再次在她的手指尖緩緩綻放。
"真漂亮,莉莉。"奧利芙輕聲贊嘆。她從樹上輕盈地躍下,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透過她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你呢?奧利芙?還有西弗勒斯,上次我都沒來得及細問。"莉莉急切地追問,綠眼睛里滿是好奇,"你們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巫師的?"
斯內普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媽媽是女巫。"他簡短地回答,目光卻緊鎖在奧利芙身上,似乎在等待某種宣判。
"我父母都是巫師..."奧利芙的話讓西弗勒斯猛地抬頭。
"那你是純血?"他的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
奧利芙驚訝地挑了挑眉:"應該算是混血吧。我父親是純血巫師,母親是麻瓜巫師出身,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么算。"說到這兒,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斯內普一眼,他似乎很緊張。
西弗勒斯立刻低下頭,偷偷的舒了口氣:還好,他父親能接受麻瓜巫師出身的母親,那他們家就不會是純血極端主義的擁護者。
油膩的黑發垂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莉莉讀不懂的緊張感。
"嘿!"莉莉故意提高音量打斷這奇怪的氛圍,"能給我也講講嗎?什么是純血?什么是混血,巫師很看重血統?那像我這種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擁有魔法能力的呢?"她揮舞著雙手,像個求知若渴的學生。
奧利芙的表情柔和下來。"莉莉,一般來說..."她耐心地解釋著,聲音如清泉般悅耳,"巫師的能力通常是通過血脈傳承。
如果父母中有一方是巫師,孩子大概率也會是。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啞炮,就是巫師家庭出生的不會魔法的孩子;還有像你這樣的,麻瓜——非魔法人士家庭出身的巫師,都是非常罕見的天賦,我母親就是麻瓜出身的巫師,她非常擅長魔藥,父親也說母親很厲害的。"
陽光透過橡樹茂密的樹冠,在三個孩子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莉莉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他們正站在神奇魔法世界的門檻上,即將一起踏入魔法的未知領域。
“真的是這樣嗎?”莉莉輕聲呢喃。斯內普則注意到奧利芙提及自己的母親非常擅長魔藥。那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呢。想到這里,斯內普待奧利芙多了幾分同類的認同。
"當然,"奧利芙微笑著拾起一根樹枝,動作優雅得像個真正的淑女,"莉莉你是最特別的..."
她手腕輕輕一抖,樹枝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眨眼間,一朵潔白的百合花出現在她掌心。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歡迎來到魔法世界,美麗的莉莉?伊萬斯小姐。"奧利芙將百合花遞給目瞪口呆的紅發女孩,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
莉莉接過花朵,指尖傳來真實的觸感。她抬頭看向兩位新朋友——西弗勒斯眼中閃爍對魔法的狂熱求知,奧利芙的魔法則是優雅的駕輕就熟。這一刻,莉莉?伊萬斯感到自己生命的屬于魔法的新篇章正緩緩展開,而眼前這兩個人,注定會成為這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