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地道來到劍室,一番尋覓后,總算弄清楚了喬婉娩的婢女和普渡寺的靜仁合謀偷走少師劍的來龍去脈。等他們風風火火趕到普渡寺廚房,卻發現靜仁這老狐貍早就溜之大吉,沒了蹤影。
無了方丈看著喬婉娩,笑瞇瞇地說:“喬施主,來我禪房坐坐,喝杯茶,歇一會兒?!比缓?,他又扭頭對著門外的李蓮花喊道:“李施主,一起來唄。”
顧時微在旁邊一看,不樂意了,嘟囔著:“方丈,咱倆也認識這么久了,你咋不叫我呢?”
無了方丈哈哈一笑,連忙說道:“哈哈哈,是老衲的不是,顧施主也請一同到我們禪房中喝茶稍坐片刻?!?/p>
眾人來到禪房,無了方丈親自為三人斟滿茶水,然后說道:“幾位,請用茶?!?/p>
喬婉娩看著無了方丈,好奇地問道:“原來方丈與李先生和李先生早就相識啊。”
無了和李蓮花對視一眼,李蓮花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嗯,是啊?!?/p>
方丈則意味深長地說:“相識早晚都沒關系,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怕只怕重見之時,故人對面不相識。”他的話語似乎意有所指,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喬婉娩滿臉狐疑地問道:“方丈這是何意?難不成李先生您和我之前曾經見過面嗎?”
李蓮花趕忙笑著解釋道:“哎呀,喬姑娘莫要誤會,我與您自然是未曾謀面啦!只不過這位方丈大師平日里講經說法慣了,總喜歡談論一些關于參透人生的高深道理。然而于我而言呢,對于那些所謂恒定不變的法則并不是十分篤信,畢竟在我看來,一切不過是每個人自己的抉擇而已?!?/p>
這時,無了方丈雙手合十,緩緩說道:“正所謂因緣際會,萬事皆順其天然而成。就如同前一日所種下的因,到了今日便結出相應的果一般,有些事情既然躲避不掉,倒不如坦然去面對?!闭f完,他轉頭看向李蓮花,笑瞇瞇地調侃道,“呵呵呵,李施主,貧僧瞧著您應當有諸多話語想要對喬女俠傾訴才對吧,怎么反倒一直跟貧僧這個老頭子嘮叨個不停呢?貧僧可管不了這些閑事嘍,還是回講經堂繼續給弟子們講經去吧。二位在此慢慢聊便是。”緊接著,方丈又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顧時微,開口邀請道:“顧施主,您不是還有些困惑需要向貧僧請教嗎?正好一同前往講經堂吧?!?/p>
只見顧時微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故意裝傻充愣道:“我有嗎?”
方丈見狀,會心一笑,肯定地點點頭應道:“有的喲。”
顧時微這才恍然大悟般地回應道:“哦~對對對,好像還真有那么點兒事兒。那好吧,那就煩請方丈帶路,咱們一道過去吧?!?/p>
無了大師前往講經堂準備開壇講經,而此時的顧時微則獨自一人緩緩地踱步來到了宏偉壯觀的大殿之中。她先是虔誠地對著莊嚴的佛像深深地拜了下去,然后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凝視著佛像那慈悲祥和的面容,然而此刻她的眼神卻充滿了迷茫與困惑,仿佛迷失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究竟應該邁向何方。
拜完佛之后,顧時微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這普度寺里慢悠悠地轉了起來,她穿過一道道幽靜的回廊,走過一間間靜謐的禪房,腳步輕緩得如同生怕驚擾到這里沉睡已久的寧靜??墒羌幢闳绱?,她依然未能在這里尋找到那個能夠解開她心中疑惑、指引她前行道路的答案。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顧時微估摸了一下時辰,覺得差不多是時候回去尋找李蓮花了。當她轉身往回走去的時候,恰巧在路上撞見了同樣前來尋找李蓮花的方多病。只見方多病遠遠地就朝著李蓮花所在的方向呼喊起來:“唉,李蓮花!”聽到聲音后,李蓮花快步迎上前去,急切地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方多病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快速回答道:“肖大俠和喬姑娘已經平安回到百川院了,所有的事情都已妥善處理完畢。只是……喬女俠說剛才在窗外看到了一個神秘的人影一閃而過,于是她想也沒想便追了出去。等我們反應過來跟上去的時候,喬女俠和那個人影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蹤影?,F在大家正在四處焦急地尋找他們倆呢!”
聽完方多病的講述,李蓮花略微思索片刻,果斷說道:“行,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分頭去找吧!”
一直在旁邊靜靜聆聽的顧時微這時也開口說道:“我也跟著一起去找!”李蓮花轉頭看向顧時微,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切之意,輕聲囑咐道:“好,微微,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保護好自己?。 闭f完,三人便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匆匆離去,迅速融入了這茫茫人海之中,開始全力搜尋起失蹤的喬女俠和那個神秘的人影來。
顧時微輕聲應道:“好?!比缓髢扇四醯胤诸^行動,畢竟此事關系重大,且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知曉那些人的下落,還是由她親自出馬更為妥當。
不多時,顧時微就來到了那條隱秘的地道入口處。她小心翼翼地潛入其中,果不其然,在地道深處看到了正對峙著的喬婉娩和靜仁二人。
只見喬婉娩一臉怒容地質問道:“原來是阿柔告訴你香灰能夠引發我的哮喘,所以你才特地取來此物妄圖對付于我!沒想到她竟對你如此毫無保留、知無不言啊!”
靜仁則面露兇狠的辯解道:“這都是她逼我的!我早就跟她說過了,我并非不想歸還那柄少師劍,只是想讓此等天下無雙的寶劍再多留在我身邊些時日罷了。如今這江湖武林之中,又有誰人不對這把號稱天下第一的寶劍心生貪念呢?”
喬婉娩聞言更是悲憤交加,怒斥道:“你這個喪心病狂之人,不僅害死了阿柔,事到如今居然還如此怯懦地為自己百般狡辯、推卸責任!”
此時的靜仁已然被逼迫至絕境,他突然變得面目猙獰起來,惡狠狠地吼道:“住口!既然你們已經封住了山口,將我圍困在此處令我進退維谷、走投無路,那么我也只好鋌而走險了!今日我定要綁了你,再剁下你的一只手送出去,好讓外面那群人放我一條生路!”話音未落,他便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獸般,兇狠地舉起手中寒光閃閃的匕首,直朝喬婉娩撲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隱匿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顧時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身形一閃,瞬間拔劍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靜仁猛刺過去。只聽得一聲慘叫響起,靜仁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命喪黃泉。
喬婉娩驚魂未定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顫聲喊道:“顧姑娘……”
顧時微連忙收劍入鞘,快步走到喬婉娩身旁關切地問道:“喬姑娘,你可還好?有沒有受傷?”說著,她迅速從懷中掏出一瓶專治哮喘的靈藥,輕輕扶起喬婉娩,將藥丸遞到她嘴邊示意她服下。
李蓮花也到了,看到我給喬婉娩喂藥,一把劍如疾風般朝顧時微凌厲飛來,顧時微雖閃躲及時,卻也被劍劃傷,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李蓮花,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顧時微:“李蓮花?”她的聲音顫抖著,仿佛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李蓮花:“微微,對不起,我……你沒事吧?”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愧疚,但這絲愧疚在顧時微的痛苦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說完,他便想上前查看她是否受傷,然而,顧時微卻像受傷的小鹿一般,驚慌地躲開了。
顧時微:“你看看喬姑娘吧,她哮喘犯了,得早點出去。”她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害怕,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李蓮花:“好,我先送阿勉出去?!闭f完,他抱起喬婉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粗钌徎u行漸遠的身影,顧時微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于如決堤的洪水般落了下來,與此同時,順著她胳膊滑落的還有那鮮紅的血,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傷痛。她心中默默想著:“李蓮花,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幾分?”
李蓮花抱著喬婉娩到桃林的一個涼亭,將她輕輕放在石凳上。
“阿勉,你感覺怎么樣?”李蓮花關切地問道。
喬婉娩微微喘著氣,臉色蒼白,“我還好,只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李蓮花皺起眉頭,心中滿是擔憂。他轉頭看向顧時微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而此時的顧時微,帶著受傷的胳膊,艱難地走向普度寺。她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
“李蓮花,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顧時微喃喃自語道,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想起了曾經與李蓮花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卻成為了刺痛她心靈的利刃。
“難道在你心里,我就如此微不足道嗎?”顧時微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她的手臂上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她的衣袖,但她卻渾然不覺。
在普度寺的佛像前,顧時微跪了下來,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
“佛祖啊,請告訴我,我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寺廟中回蕩,帶著無盡的哀傷。
見到無了,顧時微面色蒼白,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艱難地開口:“方丈……”
無了看著顧時微的樣子,心中一緊,連忙問道:“顧施主,你這是?”
顧時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受了點小傷……方丈,可否為我安排一間禪房?”
無了見顧時微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痛苦,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這所謂的“小傷”恐怕并不簡單。
無了帶著顧時微來到一間禪房,顧時微感激地看了無了一眼,輕聲說道:“多謝方丈……”
進入禪房后,顧時微緩緩坐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想起了李蓮花對他的傷害,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顧時微喃喃自語,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他曾經那么信任李蓮花,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卻沒想到最終會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
顧時微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想用身體的疼痛來掩蓋內心的痛苦。
“我好恨……好恨自己的愚蠢……”顧時微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自責。
此刻的她,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孤獨而無助。
顧時微坐到床上,心中如亂麻般復雜。前世的她,未曾得到父母的喜愛;今生,好不容易擁有了疼愛自己的父母,老天卻又殘忍地將他們奪去。而那個陪伴了自己十年、讓她深愛的李蓮花,似乎也只是一場虛幻的泡影,擁有卻又無法真正擁有。她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被世界毫不猶豫拋棄的人,無人在意,痛苦的淚水如決堤般滑落。
李蓮花從喬婉娩那里得知了獅魂的下落,便來找顧時微一同返回蓮花樓。
“微微,走了?!崩钌徎ㄝp聲說道。
“好?!鳖檿r微應了一聲,推開門走了出來。
李蓮花看著顧時微,關切地問:“微微,你怎么氣色不好?”
顧時微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故作鎮定地回答:“沒什么,就是昨晚沒睡好?!?/p>
李蓮花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顧時微打斷:“我們快走吧?!?/p>
李蓮花看著前方漸行漸遠的顧時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難受。他意識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他們之間發生了變化??粗檿r微那決絕的背影,李蓮花加快腳步跟上,方多病和笛飛聲也找了過來,與他們一同返回蓮花樓。
方多病看著李蓮花,好奇地問:“李蓮花,你怎么惹顧姐姐了?我怎么感覺她很不高興。”
李蓮花默默地低下頭,心中滿是愧疚:“是我惹她不高興了?!彼底韵露Q心,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好好地跟微微聊聊,彌補自己對她的傷害。
然而,顧時微心中的痛苦和絕望卻如影隨形。她知道,李蓮花的傷害已經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而她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再相信這份感情。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讓時間去慢慢治愈自己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