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墜星
云鯨的尾巴像張巨大的帆，兜著風將四人一狼拋向永夜丘陵。林風緊緊摟著蘇瑤，感覺耳邊的風刮得人臉生疼，玄火狼縮在兩人中間，爪子死死勾住林風的腰帶。夜璃則用僅剩的三尾狐毛編成降落傘，灰毛被風扯得筆直，像團即將熄滅的火焰。
"抓緊了！"夜璃大喊，"鯨朋友扔得有點遠！"話音未落，云層里突然劈下一道閃電，正擊中她的狐尾降落傘，焦糊味瞬間蔓延。
"夜璃！"蘇瑤驚呼，光暗光芒裹住狐尾滅火，卻發現那些毛已經脆得像紙片，輕輕一碰就碎成灰。
"沒事......"夜璃咳嗽著，灰粉從尾巴上簌簌往下掉，"反正早就想換個發型了......看！永夜丘陵！"
下方的丘陵像片機械與魔法交織的廢墟，齒輪山與水晶湖交錯，機械巨鳥在低空盤旋，翅膀拍打出的不是風，而是帶火花的齒輪雨。玄風的飛舟停在丘陵邊緣，像只趴在枯葉上的甲蟲，船頭的靈能核心還在一閃一閃，像是在嘲笑他們。
林風握緊拳頭，龍血在鱗片下沸騰。他看見飛舟甲板上有人影晃動，玄風長老的機械義肢在陽光下反光，手里拿著個試管，里面裝著的液體泛著熟悉的金屬光澤——是他的龍血。
"別沖動，"蘇瑤按住他的肩膀，"先安全落地再說......"她話沒說完，天空中突然出現無數亮點，像撒了把碎玻璃——是流星雨。
"是機械流星雨！"夜璃大喊，"那些隕石是報廢的機械零件！"
林風抬頭，只見拳頭大的齒輪、生銹的螺栓、斷裂的劍刃組成的流星雨劈頭蓋臉砸下來。玄火狼發出警告的嚎叫，林風本能翻身護住蘇瑤，卻感覺后背被什么東西劃破——是塊帶尖的齒輪，擦著鱗片劃過，在他背上留下道血痕。
"用青龍訣第三式！"夜璃在噪音中喊道，"你之前領悟的那個！"
林風咬牙閉眼，感受著體內龍血的流動。青龍的虛影在腦海中浮現，鱗片的紋路突然變得清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游龍遁......"
下一秒，他感覺身體突然變輕，周圍的時間仿佛變慢了。流星雨在身邊緩緩劃過，他能看清每塊齒輪上的銹跡，聽見蘇瑤急促的呼吸聲。夜璃的狐尾擦過他的臉頰，灰毛在空中劃出慢動作的弧線。
"成功了！"蘇瑤的聲音里帶著驚喜，"你突破了！"
林風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身影在空氣中留下淡淡殘影，每道殘影都像是條游動的小龍。他試著揮動手臂，竟能在虛空中借力，帶著眾人在流星雨里穿梭，像條真正的龍在云海中游弋。
夜璃吹了聲口哨："小郎君現在這模樣，能去黑市賣個好價錢了！"話雖這么說，她卻在偷偷揉尾巴，顯然疼得厲害。
流星雨漸漸稀疏，永夜丘陵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林風看見丘陵邊緣有片竹林，竹子都是金屬做的，葉片在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那是玄風長老的隱居地，也是他們墜落的方向。
"抓緊！"林風大喊，"要著陸了！"他集中龍血，在下方凝聚出片青色的云墊。玄火狼第一個跳上去，興奮地轉圈，尾巴掃起金屬竹葉。夜璃緊隨其后，卻在落地時腿一軟，差點摔倒，被蘇瑤及時扶住。
"沒事吧？"蘇瑤看著她碳化的狐尾，眼里滿是擔憂。
"當然沒事......"夜璃剛想逞強，卻劇烈咳嗽起來，灰粉從嘴里咳出，"就是有點餓......"
林風搖搖頭，伸手接住片金屬竹葉。葉子上刻著細小的星靈族文字，他看不懂，卻感覺龍血在微微震動。玄火狼突然低吼，爪子指著竹林深處——那里有座草廬，廬前有個身影正在擺弄機械義肢。
"玄風......"林風咬牙，鱗片覆蓋的手掌捏碎了竹葉，"這次，我不會再讓你跑了。"
蘇瑤握住他的手，光暗光芒在掌心流轉："一起。"
夜璃嘆了口氣，從兜里摸出塊硬邦邦的肉干扔給玄火狼："吃完這頓，就得干活了......小郎君，等會記得留口氣，別把老鬼打死了，咱們還得從他嘴里撬出圣光塔的秘密呢。"
林風點頭，目光堅定。他能感覺到，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不管前方是陷阱還是決戰，他都不會再退縮——為了母親，為了玄火狼，為了所有被傷害的人。
竹林深處，玄風長老抬頭看向天空，嘴角勾起冷笑。他的新機械義肢已經調試完畢，關節處嵌著從云鯨核心取出的靈能水晶，指尖輕輕一彈，就能聽見齒輪轉動的清脆聲響。
"來了嗎？"他低語，"正好，我的容器實驗，需要最新鮮的龍血......"
風穿過竹林，卷起地上的金屬落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林風一行人踩著落葉前進，玄火狼的爪子踩在金屬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戰斗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