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Marcus！”季回剛剛結束休假，從寧城回來，一進訓練場館就看見李霧拎著車鑰匙要出門的樣子。
“先別走，幾天不見我好想你。”
“想我可以站在這兒等我回來揍你。”李霧走到季回身邊，停下，抬手在他的三角肌上敲了敲，皺眉：“回去幾天偷懶了。”
不是問他，而是陳述事實的語氣。
李霧不笑時，那雙幽藍的眸子看人，似乎總隱隱透著凌厲的寒光。
哪怕多年兄弟早就看習慣了他的眼睛，季回還是本能的心口一緊，拍著他肩膀：“別那么嚴肅，休息幾天沒什么的。”
季回是李霧的陪練，中國人，之前一直跟著團隊世界各地的跑，好不容易休假，一落地就回寧城陪家人去了。
他舉起手里的拎包拍了拍：“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媽做了好多好吃的給我，給你帶回來了。”
“你自己吃吧。”李霧低頭看了眼時間，提醒他，
“職業拳擊手沒有休假這一說，不然就等著當八角籠里的懦夫。”冷凝的表情，給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兩人不光是同事關系，更是很好的朋友，季回明白李霧這話是為他好。
平時訓練松懈一分，站在擂臺上的危險就會加大十倍百倍。
季回舉手投降：“好好好，接下來半個月我主動加練。”
李霧點頭，側身要走，被季回伸手攔住：“先別走！”
“聽Will說，你這幾天晚上總出門，去找誰了？男生還是女生？”
季回八卦的眼神冒著精光，李霧著急出門，懶得跟他繞彎子：“喜歡的人。”
“蕪呼！”季回聽聞，吹了個口哨，起哄道：“我們小戰神才來中國就被我們中國的女生迷住了？”
“說說！是個什么樣的女生？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男生之間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有事就說，談戀愛了就大大方方的帶出來大家認識一下。
季回勾著李霧的肩膀很期待的等他分享。
等了好幾秒，才聽見李霧說：“不是才。”
沒由頭的一句話季回沒聽懂，問他：“你說什么？”
李霧看著他，一字一頓重復：“不是才認識，我們四年前就認識了。”
“我靠！“季回被他這話炸的腦子一片空白，勾在肩上的手臂松開，瞪大眼睛震驚道：“四年前？那時候你們不才16？！青梅竹馬啊？”
他在李霧身邊兩年，可從來沒見過他身邊有女生。
李霧垂了垂眼皮，說：“認識那年我16，她不是。”
“啥、啥意思啊？”季回嘶了口氣，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試探著問：“她是……是比你大？不是比你小吧？”
李霧點頭：“嗯。”
季回一顆心這才落回肚子，捂住胸口拍了兩下，心說，兄弟你差點要嚇死我了。
成年了行，成年了安全。
季回上下打量著李霧，腦子里不住地回憶身邊的女生，華人面孔。
他們這個圈子里女生少，隨便一想就想完了，然后發現……
TMD！
隊醫、經紀人、商務助理，他們身邊就沒有中國女孩！
他想完心里一顫，心說完了，李霧不會是在網上認識的女生吧？
網戀？所以才從來沒在他身邊出現過！靠不靠譜啊？
季回越想越覺得危險，他不放心地問：“那個……你們怎么認識的？”
“她是我爸爸的學生。”
季回心這才終于安穩落洄肚子，捶了下李霧手臂恭喜他：“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
“加油！”
“喜歡就去追！有進展了帶來給兄弟們看看！”
提起進展，李霧表情一頓，而后輕輕皺眉。
看他表情，季回猜到了什么：“她不喜歡你？”
李霧擰著眉：“她還不知道我喜歡她。”
“啊……這樣啊……那真糟糕。”季回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那你可真要抓緊了。”
李霧不解，問：“為什么？”
季回解釋道：“因為女生，25歲，這個年紀在我們國家，是父母眼中步入婚姻的黃金期，所以——”
季回話說到一半停下，轉頭，故意賣關子。
“快說！”李霧催促。
“哈哈！做兄弟的這么長時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么緊張的表情！要不要給你拿個鏡子你自己看看……”季回笑彎了身子，抬頭，看見李霧冰冷的眼神后，收斂了嘴角。
搓著鼻尖，悻悻繼續：“好吧，我說……”
“……就是女生在她們這個年紀，往往都要面臨同一個困境，被催婚。”
英語畢竟不是季回的第一語言，催婚這個詞他翻譯的不好，李霧沒聽懂。
“就是相親。”季回想了想，換個了淺顯的解釋：“父母會篩選評估出來他們認為各方面都優秀的男生，介紹給自己閨女認識，一般都是世交或者同事。”
“我這么說你懂了嗎？”
李霧站在原地，沒有回應。
等到五點鬧鈴聲響起，才回神，開車去了醫院。
*
信息科晚間系統升級，姜來錄入病例耽誤了二十分鐘，等她忙完的時候，辦公室里已經沒人了。
這樣也好，李霧長得太扎眼了，人群中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難。
姜來不太喜歡成為同事們茶余飯后的話題，于是在李霧發消息說他到了之后，便回復他，讓他去地下停場等。
這會同事們走完了，地下停車場應該沒什么人了，姜來想。
電梯下行，數字一層一層的跳。
六樓，電梯門開。晚飯時間電梯滿載，轎廂里人擠人。
姜來邁步進去，等一樓下去一大批人之后，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祝時祺。
“姜醫生。”
電梯里還剩下幾位患者家屬，只當他們是同事，聞聲抬頭看了一眼沒當回事兒。
姜來瞥了眼祝時祺，沒說話，等電梯到負一，大家分開不同的方向，才站住腳步。
祝時祺很快從后面追上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