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寧和丈夫歸國的白月光一起被綁架。
綁匪開出天價贖金,交付時卻又反悔,兩個人質同時陷入危險,營救只來得及擇其一。
顧承淵選了他的白月光。
沈昭寧被綁匪推下山崖,僥幸逃生,卻因為撞到腹部而流掉了三個月大的寶寶。
一個月后,依然臥床養傷的沈昭寧看到林晚晴笑容嬌媚地出現在電視上,而她挽著的人正是自己的丈夫。
林晚晴高調宣布懷孕,孩子的父親正是顧承淵。顧承淵微笑著接受眾人的祝福,臉上看不出一絲傷心和擔憂。
她砸了手邊能夠到的一切東西,水杯里的水濺了顧承淵滿身,“你還是選了她……你明知道她懷的是綁匪的孩子,你選的一直都是她!”
“晚晴她身體不好,我怕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鳖櫝袦Y解釋,“醫生說她如果這胎保不住,以后就很難再要孩子了?!?/p>
“你為了她放棄我們的孩子,還對外公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沈昭寧聲音顫抖地質問,“顧承淵你對得起我嗎?”
顧承淵眼神痛苦,“寧寧……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沈昭寧閉上眼睛。
不會有了。
她決定放棄了。
……
律師事務所。
沈昭寧簽完所有文件,看著協議里的條條款款,只有男方的簽名處還是一片空白。
“接下來只要您先生簽個字,”律師推了下眼鏡,“之后的手續我們會代為處理?!?/p>
沈昭寧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收好所有文件,從街邊打了輛車?;氐郊液?,看到顧承淵坐在客廳沙發。他聽到開門聲,回頭看見她,松了口氣。
“你回來得正好,晚晴……她心臟不太舒服,我陪她去趟醫院?!?/p>
她本來是該為這句熟悉的話而再次生氣的,但此時,沈昭寧感到的只有無盡的疲憊。
“走之前幫我簽份東西,兩分鐘就好。”
顧承淵有些不耐煩,觸到她蒼白的臉色后又有所收斂,“行,抓緊時間?!?/p>
結婚三年,家里什么事都由沈昭寧決定,公司事務也有她參與打理,但顧承淵往常還是會草草掃上一眼再簽字。
唯獨今天,因為急于離開,他看也不看地在簽字欄龍飛鳳舞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嗎?”
“嗯,沒事了?!?/p>
沈昭寧的聲音出奇的冷靜,“你去吧?!?/p>
顧承淵站起身,有點后悔剛才的態度,走近沈昭寧,俯首去親她的臉頰。
沈昭寧涌上一股作嘔的沖動,她側撇過頭,讓顧承淵的嘴唇只是擦過去。顧承淵一愣,也沒有細究她反常的緣由。
“等我回來?!?/p>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身后響起關門的聲音,沈昭寧跌坐在沙發上,又哭又笑地攥緊了手里的文件。
最上面赫然寫著五個字,離婚協議書。
沈昭寧想起了顧承淵追她時的場景。
當年的顧承淵,作為巴黎古董珠寶拍賣會的壓軸買家入場,目光卻被展臺旁的女孩吸引。
她身著一襲墨綠絲絨長裙,正俯身端詳一枚維多利亞時代的胸針,側臉被水晶吊燈鍍上一層柔光。
一眼就忘了魂。
那個商界不近女色的天之驕子追了她大半年。
他包下整座摩天輪,在最高處亮起“昭寧,余生皆你”的燈光秀。
她設計的珠寶被他豪擲千萬拍下,又親手戴上她的脖頸。
就連她隨口提了一句“想看極光”,他都連夜協調好私人飛機,親自帶她跨越半球。
當極光最盛時,整片天空仿佛被撕開裂縫,流動著變化色彩的瑰麗光芒下,顧承淵將她擁入懷中。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留下最深情的低語。
“你要的,我都能給?!?/p>
沈昭寧淪陷了。
他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面對彼此宣誓時,她以為未來都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直到林晚晴回國。
沈昭寧從旁人口中得知,她曾經是顧承淵的白月光。后來兩人走散,顧承淵雖然不再與她聯絡,卻總是明里暗里地關注著對方的動向。
“我只是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對她心動過,寧寧,你才是我的畢生所愛?!鳖櫝袦Y這么對她解釋,“我們兩家是故交,我不可能跟她撕破臉,我父母也不允許。”
沈昭寧體諒他,也并不過于限制他們的來往,可沒想到情況愈演愈烈。
林晚晴心臟不好,顧承淵便一次次陪同她前往醫院復查。
去年生日,顧承淵承諾陪她一起切蛋糕,卻因為林晚晴突然的來電哭訴,放下餐刀匆匆離去。
他們結婚周年紀念的晚宴上,顧承淵抱著暈倒的林晚晴離開,將她獨自一人留在宴會現場。
沈昭寧一次又一次地說服自己,這些都是暫時的,他們不應該被這些微不足道的坎坷絆倒,但在摔落山崖的時候,她清晰地感覺到了絕望。
樹枝刮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膚,腹中傳來鉆心的絞痛,沈昭寧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兩腿間滲出顏色刺目的液體。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崖底,被護林員救起送進醫院。
顧承淵安置好林晚晴后趕來,望著死氣沉沉地躺在病床上的她,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就因為林晚晴“情緒崩潰”而再度離開。
電視采訪那天,沈昭寧聽到護士的議論聲:“顧總對林小姐的孩子真上心?!?/p>
“聽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啊,真好?!?/p>
如果他們兩個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又算什么?
開門的聲音將沈昭寧從回憶中驚醒,許是沒想到她還坐在這里,進門的二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林晚晴捂著自己的腹部,而顧承淵扶著她的胳膊,怎么看都是登對的愛侶。
他把她帶回了他們兩人的家。
“寧寧,我……”顧承淵遲疑著解釋,“醫生說晚晴要時刻注意保養,他們家都以為是我的孩子,我就先帶她回來住一段時間。你拿的是什么?”
他似乎已經忘了簽過字的事了。
“沒什么。”
沈昭寧收起了協議。
“一份不太重要的文件而已。”
她會讓它派上合適的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