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老先生，”其中一位警察無奈地說，“這已經是您第五次報警了。您一直說有人冒充您兒子，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結果，程家明先生確實是您的親生兒子。”
我想要辯解，卻發現已經辯無可辨。同樣的話已經重復了很多遍了。
“我有新的證據要給你看！”我要在警察的見證下，揭露他們的真面目！
“可以，你可以跟我們回局里慢慢講。”
我猶豫了。
“您的這些行為已經涉嫌妨礙公務了，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最終，我被警察帶離宴會廳。
我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程家明還站在講臺上。
分明是強光打在身上，面容卻隱藏在陰影里，他的眼神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審訊室里，我拿出了那張車票。
“警察同志，這是我1992年去港城的車票，當時我剛跟我老婆結婚，因為我身體的問題，家里不太和諧，就響應國家號召去港城支教了。”
我慢慢的平靜下來，希望能跟警察捋清楚這件事。
“我去了整整四年，因為交通不便，我中間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可是那個自稱是我兒子的人，程家明，他是1994年出生的！”
幾十年前的事，如果不是翻出那張車票，帶出那些遙遠的記憶，誰會去真的留意那些具體年份。
“而且，我完全沒有他出生、成長的記憶。”
“他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就算是不考慮我天閹這件事，支教的事是事實啊！”我又激動了起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出生的孩子，他怎么能說是我的兒子呢？”
對面的張隊長，一言不發，默默聽我講完這些事。
“程老先生，有了新的線索我們會隨時通知你。”他頓了一下。
“希望你在此期間不要再有任何過激的行為，也不需要再就同一件事報警了。”
他緊緊盯著我的眼睛，“請相信我們，這件事，我們會去調查的。”
我落寞地走出派出所。
程家明和王麗華看到我出來，趕緊圍上來，他們說是緊跟著警車過來的，擔心地問我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看著他們不知是真誠還是虛偽的臉，一言不發。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都這么難堪了，我還有什么可說的。
真沒想到我一輩子遵紀守法，最后竟然是因為這么荒唐的事戴上了銬子。
一想到這些，我心里越發憋悶的緊，再想到回去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更煩了。
“我去鄉下老宅住一陣子，你們別跟著我。”
說完，我無視他們的反應，快步離開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