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堂堂神君夫人,就這點氣度?”
他冷眼掃過地上我咳出的血,轉(zhuǎn)身卻溫柔地為江瀾月注入靈力,“嚇到了?”
江瀾月趁機撲進(jìn)他懷里啜泣,“墨炎哥哥,都怪我,是我不配戴這個鐲子。”
“戴著。”
墨炎按住她要摘鐲子的手,轉(zhuǎn)頭譏諷我,“本君送出去的東西,還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
我手中再次聚起靈力,“既然鐲子不再認(rèn)主,那我便廢了它。”
墨炎將我一掌甩在柱子上,并提起我的后頸,“再敢動她,本君就抽了你剩下那半截仙骨!”
我綻開一個染血的笑,“好啊,正好和你這負(fù)心人斷個干凈。”
墨炎暴怒地掐訣封住我周身大穴,“來人!把夫人押回霜華殿好生看管!”
被帶離時,我竟隱約聽到江瀾月的嬌嗔,“還要裝多久啊?直接捆了她取血就是。”
墨炎低聲安撫道,“再忍忍,再取三次血你就能重塑靈根了了。”
簡單幾個字,讓我如遭雷擊。
原來在他眼里,我不過是她的藥引子。
三百年的癡心,半身仙骨的犧牲,深愛的夫君竟連我的心頭血都要取來滋養(yǎng)她。
我氣急攻心,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
在寢殿醒來,我渾身傷痕累累,卻感覺不到疼。
顫抖著取出貼身藏著的傳音玉符,這是我的最后退路。
玉符亮起的瞬間,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阿姐?”
“小羽……”
我咽下喉間血腥,虛弱地吐出幾個字,“帶我去人間,盡快。”
我至今記得那一天,我們的大婚紀(jì)念日。
江瀾月扮作我的模樣,故意讓墨炎撞見“我”與一個陌生仙君親密。
她算得那么準(zhǔn),在他趕來時立刻哭訴,說我威脅她不得泄露秘密。
墨炎只看見她滿身是血,在留影珠里看到“我”與人私會的鐵證。
可他看不見,她袖中藏著的幻術(shù)符咒。
他就這樣信了。
信了我背叛他,信我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夫妻情分,抵不過她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戲。
我試過解釋,可他只是冷冷地看著我,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還有無數(shù)次的百口莫辯。
她故意破壞墨炎送她的法器,再哭著說是我嫉妒她毀掉的。
她偽造我的字跡,給魔族通風(fēng)報信,墨炎看都沒看就定了我的罪。
她甚至讓墨炎親眼看見“我”掐著她的脖子,而真正的我,正被她的傀儡術(shù)操控著……
我在窗邊望著遠(yuǎn)處發(fā)呆,墨炎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神色有些猶豫。
“明日,你遷到朝露殿吧,瀾月身子不好,讓她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我難以置信地抬頭。
他明知我當(dāng)初為救他傷了心脈,在這座母神為我用九陽真火布下陣法的霜華殿里才能勉強維持。
“墨炎哥哥!”江瀾月從后面追來,拽住墨炎的袖子。
“我那寢殿挺好的,就是,就是偶爾會做噩夢。”
她怯生生地瞥了我一眼,“都怪我靈力受損不爭氣,您別為難姐姐了。”
墨炎神色松動,伸手想扶我。
“瀾月沒你懂事,你體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