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她的腳還微微外八。
那姿勢我太熟了。
臨走時，女生走到了監控下。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拉開了口罩。
整張臉正對監控。
只見女人揉了揉小鼻子，還做了個鬼臉。
看到她精致五官的那一瞬，我徹底癱在了椅子上。
頗具古典美的鵝蛋臉，幾乎占了半張臉的圓圓的大眼。
不是容夭還能是誰？
「晏先生，您休息休息，喝水喝水。」
快遞公司把一瓶冰礦泉水硬塞我手里。
接著仔細看我的表情，小心翼翼問道，
「晏先生，確定這位是您未婚妻嗎？」
我艱難地點了點頭，閉起了眼。
正是她。
我倆相處4年，她的臉我絕不會認錯。
可1年前她早就死了啊，怎么還能給我寄零食？
快遞公司估計被我表情嚇到，
「晏先生，有沒有可能是跟您未婚妻長得很像的人？」
可，怎么會有那么像的呢？
如果是別人惡搞，目的又是什么？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我思緒，
「晏初是吧？你的快遞，人不在家？」
我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哪個地址的？」
搬到青浦后，我幾乎斷絕了和所有親朋的聯系。
地址根本沒給過別人。
他們的寬慰和鼓勵在我看來都是一種受之可恥的憐憫。
電話那頭不很耐煩，
「你自己快遞還問我地址？從青山街36弄寄到九溪10號的。寄件的指定一定要當面簽收，結果敲你門老半天沒人應。」
我頭皮發麻。
怎么回事，又來一單！
「你什么時候在家？等你回來我再過來，現在我就不等了。」
聽到地址，我心臟差點從胸腔蹦出來。
青山街36弄。
那是我和容夭的婚房所在地。
她死后我用3把大鎖鎖死了門。
是誰，從那里給我寄東西？
我得去看一看。
電話并沒有掛斷，只聽快遞員在那頭很是無奈，
「喂喂喂？晏初？你不說我就給原路退回了啊！」
我無心應付。
急匆匆應了一聲，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走出快遞公司，我隨手攔了一輛車往青山街36弄趕。
剛進別墅區，我就看到家門口的臺階上背對我坐了個人。
穿著防水的沖鋒衣，戴著兜帽。
小小一只，骨瘦嶙峋。
我一眼之下，差點路都不會走了。
那件沖鋒衣是罕見的草綠色，背后還繡著一只黃色的卡皮巴拉。
那是容夭的衣服。
我腦筋混亂下脫口而出，
「小夭？」
那人應聲緩緩回頭，積攢的雨水順著兜帽緩緩落下。
兜帽下是一雙清亮的眼，
「姐夫？」
我恍惚了一下，這次我徹底看清了。
是容夭的妹妹，容枝。
兩姐妹長得很像，光看背影，很難分辨。
曾經有一次我回家看到容夭正在廚房忙活。
飯香撲鼻。
我突然想惡作劇。
于是冷不丁沖過去，從背后抱住那纖細的腰肢，
「老婆辛苦啦！」
結果我剛抱上，就暗叫不好。
圍度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