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一襲墨綠色的身影緩步走在小鎮的石板路上,微微袒著胸脯,肩上有只潔白如雪的海東青。
他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隨處掃了幾眼,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看他的目光。
尤其是...某些婦人的目光,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出水了。
“真是個窮鄉僻壤。”
只見那青年撇了撇嘴,這破地方跟皇城沒得比啊。
隨即,青年眼神微抬,像是鷹隼鎖定了獵物,剛剛好像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他的眼睛。
抬眼望去,竟是幾個身段婀娜的女子,在二層的青樓內,挺著白花花的胸脯就那么盯著他。
“帥哥,過來玩啊~不收錢呢~”
不知是哪位女子喊了一句,樓上幾位姑娘相視笑了起來,晃得樓下的周欲心癢癢。
“鄉下好啊,鄉下得來。”他咽了口口水。
嘴里念叨著,一個大踏步便走了進去,自認大有天人之姿,仙人不可敵也。
“小白你自己去玩吧,吃飯別喊我。”
周欲賊兮兮的把肩上的小白放下,便砰的一聲關上青樓的門。
只留下原地有些呆愣愣的小白。
?
“快看吶,好傻的傻鳥。”
樓上的姑娘們似乎也是第一回看見這樣的表情,笑得更開心了。
小白晃了晃腳,頭也不回的飛掠而走。
這白鷹的主人可真是個......
真是個模樣周正的俊俏的男子呢~
樓上的姑娘們樂開了花。
“姐姐們,一起玩啊~”
周欲沒羞沒臊的朝前摟過,一手一個,也不做那茍且之事,只是態度親昵,欲拒還迎。
二樓的粉黛佳人們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不管是那閑著沒事的還是正被其他客人摟在懷里的,都有些有意無意的想往那個男人身上瞟(嫖?)。
開玩笑,為什么我要伺候這個死肥豬一樣的丑男人,要長相沒長相,要力氣沒力氣,我也想要那位大人的愛撫。
樓上的姑娘們甚至有些愛意奔涌了。
那有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似乎是看出懷里的女子情況有些不對,懶得多看一眼,便是一記閃亮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臉上。
“啪!”
“怎么,想找那小白臉了?”
“我可是花了錢的!”
只見那懷里的姑娘眼含秋波,又懼又喜的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怎么會呢,大爺~”
她坐在那男人腿上,一手拿著他肥潤的手掌貼在臉上,露著香肩的身子緩緩前傾,輕柔的抱住他的腦袋,一雙眼睛仿佛要流出水來,她呢喃道:
“大爺~你剛剛只打了人家右邊,人家左邊也想要呢~”
那肥碩的男子被一抹香艷貼的有些喘不過氣,只能支支吾吾的說:“好,好啊。”
“那咱們回屋吧,妾身可是準備了很多小玩具哦~”
“嗯~”
......
其實二人交流的聲音很小,除了那記耳光,就算是隔間的姑娘們也沒聽見什么太大的動靜,大家也權當是那位客人的一點惡趣味罷了。
可這一切落在周欲耳中卻是如那耳畔低語,清晰至極。
還是你們會玩啊。
周欲扶了扶額,欸,真沒辦法,誰讓自己是那年紀輕輕的三品大宗師呢。
“相公,你怎么了?”
一旁的兩位姑娘瞧出周欲有些神情不自然。
“沒事,來,咱們一起打牌啊.......”
周欲很是豪邁的摟著姑娘們,喝著口小鎮上最貴的青神釀,風流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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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仙,小鎮最為神秘的女子。
人們不知她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她走進小鎮的第一天起,這醉仙坊第一佳人的稱號便落在了這個叫畫仙的女子頭上。
二樓。
此時的畫仙正穿著薄如蟬翼的一襲紅衣,一雙玉足在裙擺的搖晃下若隱若現。
她一手輕輕撫過恰到好處的腰線和一朵不大不小的薔薇紋身,另一手枕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只白鷹從窗外飛過,也拉起了她的一些思緒。
“醉仙坊今天怎么了?怎么鬧哄哄的。”
她有些慵懶的躺在狐裘椅上,有些好奇的問道。
“仙姐,你還不知道吧,今天樓里來了個可俊俏的小伙砸!”
“誒喲,您可得好好瞧瞧去,那模樣,那臉蛋,那胸肌,嘖嘖。那可真是正點的不像話。我一個五十多的老婆子都想上去嘗兩口。”
“哦?”畫仙來了興趣,她抿了抿嘴唇,“來鴨子了?”
.........
一樓
衣不遮體的青年依然摟著兩位姑娘,只是似乎換了人。
此刻的他正與其他客人們玩著小鎮最為流行的牌局,一般的牌局都是用銅錢,遇到大一些的賭局無非就是銅錢換成了銀子。除非是那皇城下來的官老爺,偶爾才會用那銀子換成金子,再找醉仙坊用特制的籌碼幣等量兌換,上那賭桌進行行賄之事,畢竟金子可見不得光。
當那堆積如山的籌碼壓滿了賭桌時,眾人臉上皆是一驚,誰能想到這個外來的小白臉有錢到了這個地步!
怎的?
莫非那小白臉也是皇城那邊過來的公子哥?
或是某位王族的姑爺?
欸喲喲,不得了不得了,這不得好好拉拉關系啊?
可沒聽說過有這么一號模樣俊俏周正的人物啊。
樓上幾位眼尖的看客各自在心里打著盤算。
兩位姑娘如何見過這陣仗,只能是小鳥依人的貼著眼前的男人,任他將那一點點的籌碼疊在自己的胸口。
“可不許亂動哦~乖乖等我打完這局,這籌碼就是你們的。”
說完他還在兩位姑娘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啵~
拍手聲,不知從何處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嫵媚天成的嗓音
“公子,不如陪我玩幾局?”
一道紅綢先人而至,飄落在某人的面門。
嗯~
真香
周欲接過紅綢在手上夸張的聞了聞,接著一雙眸子深深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
他可不是什么亂醉花間的酒懵子。
不管是之前的大音稀聲還是周圍人的態度,單從面前的幾位賭客和姑娘毫不猶豫的讓出位置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那么,這位美麗而又危險的女士,您又想玩些什么呢?”
他緊了緊衣衫,很有風度的笑了笑。
“我賭的很大的,只怕你不敢玩呢,小弟弟。”
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響起。
“玩,怎么不敢玩,姐姐今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說罷,只見那青年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銀票,稍的一下便燃了起來,沒人看見他是怎么做到的,只看到他用那銀票點燃了一支煙后便往天上一扔,焰火盤旋,俞飛俞高,在即將飛出天窗的時候燃燒殆盡。
快意至極,把樓上的某些姑娘們看的春心蕩漾,誰不喜歡這年輕漂亮又多金的公子哥呢。
“這第一嘛,我要先賭你的桌上一半的籌碼。”
聲音很輕柔,卻是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
那身穿火紅綢緞的女子翹著二郎腿,一只玉足微微點在賭桌旁,春光流轉,嫵媚天成。
“好啊。”
說罷,周欲將眼前的籌碼往前一推,回了一個笑嘻嘻的表情:“不知姐姐的籌碼......”
“任君采擷呢~小弟弟。”
.........
兩局過后,周欲眼呆愣愣望著面前籌碼堆積如山的女人。
周圍的看客也是驚了,一個個盯著桌上的籌碼,這小子的錢真這么好騙?
這女人有點東西啊,長得漂亮就算了,沒想到騙錢也是一把好手。
可沒道理啊?自己上三品的實力,沒理由看不出來這人出千的手段。
真晦氣,今天不會輸的褲衩子都不剩了吧!
“弟弟,想啥呢~”
“還玩不玩了。”
那嬌柔的女子故作嗔怒狀,有些惹人憐。
“好姐姐,我也想玩,可我這沒有錢了呀。”說罷周欲故作姿態的掏了掏口袋,擺擺手示意自己身無分文。
“不如,就賭你身上的衣服吧,我贏一局,你脫一件。”
“怎么,你怕了?”
“怕?從來沒怕過。”
不知是將計就計還是順水推舟,總之剛剛想灰溜溜下桌的年輕人又一次豪氣云天的上了賭桌,只是這次沒有桌前堆積如山的籌碼,也沒有兩位姑娘讓他拉著細膩的小手。
.........
數局過后
只見周欲光著膀子,恰到好處的肌肉和分明的線條,即使是客場上的某些雄壯的男人看了也自愧不如。
而對面的女子臉上微微透著紅暈,正喝著那青神釀,與剛剛某人的姿態如出一轍。
周欲撇了撇嘴,幾局下來,他也知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名字,正是小鎮人人口中談論的畫仙。
看著面前的女人,他叫一個氣啊,輸麻了不說,就連她手上那瓶青神釀都是自己輸過去的,自己才喝一口,一口啊!!
“別露出這樣一副小女生的表情嘛,來,姐姐請你喝酒,笑一個~”
周欲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面部肌肉。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周欲實在是看不透這個女人。
自己一個上三品大宗師,如今怎的就被一個小女人拿捏了?
這對嗎?
“弟弟,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光著膀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吧。”
“不如跟姐姐去閨房,咱們慢慢玩呢~”
畫仙和一眾女眷嗤嗤笑了起來,情意濃濃。
周欲先是一愣,接著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被調戲了啊,這從來都是自己調戲別人,被別人調戲,還是頭一回。
走就走,誰怕過誰,自己還能吃虧了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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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小巷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在昨晚的地方
“小常,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衣服。”
常無名屁顛屁顛的跑來,看了看,是他的衣服無疑。
只是昨晚他們揍的那個悶騷的男人不見了。
常庚抓起一把泥土,坐在地上,略有所思。
看來這次循環是沒辦法躺平了,姥姥的,又他娘的遇到了武者。
他正了正衣襟
和之前九次循環一樣,他對面面前的孩子正色道
“孩子,世界其實不只是我們眼前看到的樣子。”
“它其實還有另一面,一個只屬于江湖人世界”
“武者修士,三教九流雖然修行的路數不一樣,但評定的段位都是一樣的,一般被分為為九品,從最高的一品宗師到最底層的九品武者,每處風光皆有不同,而每個品級內又有上真偽三個小段位,各有叫法,每個段位都不容小覷。”
常庚說的有些心虛,他自己這些年雖然跟不少武者干過架,但要說真正了解武道一途那是根本沒有的事情,就懂點皮毛。
“譬如昨天那個偷人的漢子就是個武者,而且品級不低”
常無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是不是得跑啊?”
“跑你個頭,咱們得先把他做掉!”
“可我們打不過人家啊。”
孩子很實誠的來了句,把常庚噎得夠嗆
“昨晚不是打的他見太奶了嘛,咱們今天打得他見太太奶不就行了”
“昨天那是運氣好......”
“姥姥的,你是哪邊的?”
......
關于循環和游戲世界的事情,他不太想對這個孩子說,常無名雖然年紀小,但心思細密,在好幾次循環中都或多或少猜到了些什么,也導致那幾次孩子活得很累。
有些事情不能上稱,你不去管他把他扔在那,一點事沒有;可要真的論起了斤兩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再說吧,先好好把今天過完,才有力氣去想明天。
落葉入黃秋,吹動少年心扉。
一絲綿密思緒,悄然在一大一小心中滋生,相似,卻又不近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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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暉,漫照金山
醉仙坊某處女子閨房內,不時傳來一陣喘氣聲。
“弟弟,這次,你可就剩一條褲衩子了哦~”
“還賭不賭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