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天空，月光灑在街角的路邊攤上，為攤上的食物增添了一抹亮色。又是一年冬季，寒風刺骨，帶著潮氣鉆入身體，裹再厚的棉襖都無法阻擋湖省的濕冷。
今晚突然降溫，-1℃的夜晚鮮少有人出門。可是還有好多鹵菜沒賣完，林月華想再等等。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1:35，原來又到新的一天了！
從深夜23點到次日凌晨2點，正是打麻將散場的高峰期，會有一波潛在客戶路過。快過年了，大家手頭上有錢，舍得買宵夜的人多一些了。湖省人偏愛鹵菜、燒烤，時不時就會買一點打打牙祭。
今晚真冷啊！對面賣新疆燒烤的小伙子前幾天已經收攤回去過年了，街邊只剩林月華的林氏鹵菜攤孤零零地杵著。一年到頭就年底年初這一兩個月生意好，不能耽誤。林月華往往會一直出攤到元宵節后再休息，就連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飯收拾完家里后，林月華也會抽空獨自出攤守幾個小時，就當守歲了！
林月華的雙腳已經凍麻了，她跺跺腳，把身子貼到冒著熱氣的湯格壁上取暖。這輛鹵菜車是拿前公公不要的三輪車改造的，車斗前方焊了兩個湯格，一個煮葷菜一個煮素菜。圍繞湯格做了六個長方形空格子，方便放不銹鋼大菜盆。車斗內側方有個固定的圓環放小煤氣罐，上方則焊了一塊1.2米長、0.3米寬的長方形招牌。招牌上貼著漂亮的鹵菜圖，圖上寫著“林氏鹵菜，一元一串”。招牌頂上還掛著個大臺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一元一串的是素菜，葷菜是按個數賣的，要略貴些，但也比鹵菜店的便宜，再加上林月華干活麻利干凈，鹵菜生意還不錯，之前五年就靠這個鹵菜攤養活一家老小了。
寂靜的夜晚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林月華定睛一看，是個時常光顧的熟客，還沒等他跑到攤前林月華就先笑著打招呼了。
“老板娘，海帶、蓮藕、豆皮各10串，再拿3個鴨脖、5個鴨掌。都加熱！好冷啊！這么晚怎么還不回去？”
“好嘞！今晚是冷，再過會兒就收攤的。海帶、蓮藕、豆皮1元1串，加起來30，鴨脖10元3根，鴨掌10元5個，一共50元，謝謝！再送你兩個雞爪啃啃。”林月華邊說邊麻利夾菜加熱。老顧客高興地道謝付款，然后提著打包好的鹵菜咚咚咚跑遠了。
街角又恢復寧靜，月亮也躲進烏云里。這偌大的天地，仿佛只剩林月華一人。望著路邊隨風搖擺的樹影，林月華不由在心底感慨：“這光禿禿的樹影跟我挺像！再怎么努力也留不住一片樹葉！”忽然想回娘家了，但還不是時候，得先想好怎么跟父母說已經離婚的事才行。
又等了半小時，確實沒人光顧了，林月華才收了攤，騎著車往回趕。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