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跑到樹下乘涼。樹蔭里有個小馬扎，像是特意準備的。我坐下后，

發現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沈時州的側臉。陽光下，他的輪廓像鍍了一層金邊，下頜線條堅毅，

喉結隨著說話上下滾動。他說話時很少做手勢，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士兵們聽得目不轉睛。

"夫人，喝點水吧。"我抬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士兵端著茶杯站在面前。

他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臉上還帶著稚氣。"謝謝。"我接過茶杯，甜甜一笑。

士兵的臉立刻紅了："不、不客氣。我叫小周，是司令的勤務兵。""小周你好。

"我喝了口水，"你認識我爹爹嗎？他叫曹德海。

"小周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認、認識...曹老爺他...""曹小姐。

"一個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林副官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們面前，"司令讓我帶您去參觀別處。

"我站起來，有點舍不得離開陰涼："可是小周...""小周，回你的崗位去。

"林副官厲聲道。小周立刻敬禮跑開了。林副官帶我穿過幾排營房，越走越偏。

我開始不安起來，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風吹過帆布的嘩啦聲。"我們去哪兒？

"我停下腳步。"前面就是軍械庫，司令說帶您看看。"林副官笑著說，

但眼神讓我想起吐信的蛇。"我要回去找司令。"我轉身想走，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急什么？"他的聲音突然變了調："曹小姐...不，現在該叫沈太太了。你爹死了，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嗎？"我渾身一顫："爹爹...爹爹生病...""生病？

"林副官冷笑，"你這樣的傻子果然好騙。曹德海是被...""林岳。

"沈時州的聲音像刀一樣劈開空氣。林副官立刻松開我，轉身敬禮："司令！

我帶夫人參觀...""滾去訓練場，五十圈。"沈時州的聲音冷得能結冰。

林副官臉色鐵青，但還是服從了命令。等他走遠，沈時州才轉向我："他說什么了？

"我搖搖頭，

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他說爹爹不是病死的..."沈時州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