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臉色陰沉,薄唇緊抿,眼神冷冽得嚇人,語氣嘲諷:“你去追?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肖亦驍撓了撓頭:“她又沒什么朋友,估計就是自己回家了。沁兒從小到大一直是個乖乖女,最多在外面吹吹風。”
孟宴臣冷笑一聲,嗓音低啞:“不,她是借酒壯膽,去找宋焰了。”
話音落下,肖亦驍也愣了愣,眉頭緊皺。
“她現在這個狀態,必須有人盯著。”孟宴臣拎起外套,沉聲道,“我要把她帶回家,不能讓他們繼續糾纏。”
“可——”肖亦驍還想勸,被孟宴臣冰冷的眼神打斷。
無奈之下,肖亦驍只能妥協:“行行行,那你告訴我地址,我跟你一起去。”
他說著隨手一招,把在旁邊瑟縮著的葉子叫過來:“你,去叫個代駕。”
葉子一聽,眼睛一亮,正準備自告奮勇。
她心里暗暗打著算盤:要是能親自送孟宴臣回去,說不定就能趁機拉近關系……
然而——
就在這時,包廂方向傳來高跟鞋輕巧的敲擊聲。
虞檸身后跟著兩名助理,剛結束應酬準備回家,神色輕松,顯然是合作談的不錯。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氣氛緊繃的兩人,還有孟宴臣那張陰沉得幾乎能滴水的臉。
虞檸蹙了蹙眉,走上前,聲音溫柔而清晰:“孟總看起來臉色不好,這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肖亦驍趕忙把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虞檸聽完,毫不猶豫地說:“我沒喝酒,我開車送你們去吧。”
葉子聞言,臉色驟變。
她剛想開口爭辯什么,卻被肖亦驍淡淡一掃,那眼神里不帶任何情緒,卻讓人莫名有些膽怯。
虞檸轉頭吩咐助理:“你們下班吧,今天加班費翻倍。”
助理們立刻領命離開,虞檸利落地接過孟宴臣的車鑰匙,輕輕晃了晃:“走吧。”
孟宴臣愣了一瞬,看著她眉眼間的冷靜與果斷,心頭某處微微一動,最終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肖亦驍一邊跟著走一邊笑著調侃:“虞小姐仗義啊,改天得請你吃飯才行。”
虞檸側頭笑了笑,明媚中帶著點慵懶隨性:“叫我虞檸就好了,隨時歡迎肖總。”
三人快步走到停車場。
夜色微涼,空氣中摻著淡淡的秋意。
虞檸拉開駕駛座車門,動作利落干脆。
她修長的腿一抬,動作優雅地跨入座位,發動引擎,車燈亮起的一瞬,映出她清冷而專注的側顏。
黑色賓利一躍而出,朝著宋焰舅舅家的方向飛馳而去。
車內,沉默彌漫。
孟宴臣靠在副駕,側頭看了一眼虞檸專注駕駛的模樣,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膝蓋,眉目間染著難以言說的沉郁與焦躁。
虞檸感知到他情緒的不安,卻什么也沒問,只是默默開車,一路綠燈飛馳,冷靜而堅定。
風從窗縫中灌進來,帶著初秋的涼意。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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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小巷幽暗寂靜。
賓利緩緩停在巷口。
虞檸將車熄火,偏頭看向副駕駛的孟宴臣。
男人神情冷峻,黑眸沉沉盯著左前方,連呼吸都壓得極低。
虞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巷子口,兩道身影在路燈下清晰可見。
許沁穿著白色連衣裙,纖細的雙臂從背后緊緊抱住一個穿著破舊牛仔外套的男人。
她從背后,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不肯松手。
也不知她是哪來這么大力氣,被她抱住,男人竟然怎么都掙脫不開。
男人為了擺脫許沁的束縛,身體拼命掙扎扭動間,崴了一下右腳,把鞋子崴掉了一只。
虞檸依稀看到,男人崴掉的鞋子里,好像掉出了一個什么東西。
再仔細一看,是個很高的增高墊。
虞檸:“……”
孟宴臣將眼前的畫面收進眼底,指尖微微收緊,骨節泛白,卻始終沒有動作。
虞檸偏頭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情緒不佳。
她輕輕按下車窗按鈕。
玻璃緩緩下降,夜風夾雜著微冷的空氣涌入,同時傳來巷子里的斷續對話聲——
“宋焰……”許沁聲音哽咽,“我真的好想你,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她的語氣卑微得幾乎低入塵埃。
這時,路邊灌木叢里突然竄出一只小貍花貓。
小貓許是將增高墊當成了玩具,撲騰兩下,覺得有趣,就將增高墊踢走了。
宋焰眼見增高墊被貓走,血脈噴張,目眥欲裂。
那臉色,活像是被人搶了命根子般憤怒。
“蠢貓!站住!!信不信老子扒掉你一層皮!”
小貓才沒有被他嚇到,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踢著增高墊,頭也不回的進了灌木叢。
在命根子被搶的極度憤怒之下,宋焰猛地爆發出驚人的臂力。
他用力一把掀開許沁的手臂,轉過身子。
隨意套上鞋子后,斜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舌頭頂了頂腮幫子,一張帶著痞氣的臉上盡是嘲諷。
宋焰瞇起眼,露出個冷笑:“許沁,你當年頭也不回地甩了老子去國外上學,讓老子成了全校的笑話,現在還敢舔著臉回來求復合?”
他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嗓音又冷又譏:“怎么,孟家那邊混不下去了?想起我來了?”
許沁連忙搖頭,眼淚止不住地滑下來:“不是的,不是的……宋焰,我那時候也沒辦法,我必須聽我媽媽——”
“少他媽跟我演苦情戲!”宋焰粗鄙地吐了口唾沫,咧嘴一笑,滿臉自戀與輕蔑:
“你當初嫌我窮,甩了我。現在見到我有權利有地位有本事了,就想回頭?老子還不稀罕你呢。”
他說著,還肆無忌憚地爆了句臟話。
車內的空氣驟然凝滯。
孟宴臣臉色徹底沉了下去,黑眸里壓抑著滔天怒意,他推開車門就要下去。
肖亦驍見狀,動作更快,一把拉開車門,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許沁身邊。
“沁兒,回家!”
他不由分說地抓住許沁的手臂,將她半拽半抱地拖回來。
許沁醉得迷迷糊糊,還在掙扎:“放開我!我要跟宋焰說清楚!我要和他在一起!”
肖亦驍低聲罵了句粗口,鐵了心拽著她往車里塞,根本不給她撒潑的機會。
虞檸在車上看著,蹙了蹙眉。
許沁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樣,看著讓人心疼又無奈。
而另一邊,孟宴臣已經站到了宋焰面前。
夜色下,兩人身形一高一低,氣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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