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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話音落地，我轉向他身后的保衛科，沉聲吩咐。
“把所有房間的東西清出來，全砸了。”
“這里的工人，也因失職一律開除。”
此言一出，圍觀的工人頓時慌了神。
“憑什么？”
“我們是廠長和蘇向東兄弟雇來的，你沒權開我們！”
“就是，廠長和蘇向東都沒發話呢！”
我掃視眾人，冷聲道。
“雇你們的錢，從顧家賬上出?！?/p>
“這些年，你們如何苛待我，還要我找證據嗎？”
“至于你們私拿的東西，我可不追究?！?/p>
“但前提是你們老實幫忙清理，否則我樂意報警，一個個揪出來?！?/p>
多年來，這些工人倚仗蘇國強與蘇向東，暗中偷拿我不少物件倒賣。
被我抓住把柄，他們不敢再吱聲，忙亂地動手清理。
蘇國強與蘇向東歸來時，正見他們的東西被扔滿地，我手中握著一把鐵錘。
“住手！”
蘇向東驚慌失措，欲沖上來奪錘。
我側身躲開，揮錘砸下。
剎那間，桌椅崩裂，碎片吞噬了地面的一切。
“顧勇軍，這是我的東西！”
蘇向東望著心愛的股票機與港臺雜志被毀，眼中恨意滔天。
“你憑什么砸？”
我挽住外公的手，昂首道。
“你的東西？”
“這些不都是爸爸買給你的嗎？”
“其中多少是用外公留給我的工資卡刷的，你問問看？”
“拿我的錢買的東西，我砸了又怎樣？”
蘇國強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
“顧勇軍，你膽子大了！”
外公牽著我，冷眼凝視蘇國強。
“蘇國強，我看是你膽子大了。”
“這宿舍當初定下，不許改動分毫?！?/p>
“你卻為這干兒子，全盤翻新?！?/p>
“既然如此偏心，就滾去跟他過吧?！?/p>
“廠里很快會發開除通知?！?/p>
“那些房子我一并收回，你無權再用。”
“以后，別來擾勇軍?！?/p>
言罷，外公攜我轉身離去，留下蘇國強與蘇向東在原地徒勞咆哮。
外公帶我回到顧家，將我的遭遇盡數告知外婆。
外婆氣得摔碎幾個瓷碗，罵聲不絕。
“好個蘇國強，當初千般承諾要善待勇軍。”
“結果讓個干兒子騎在勇軍頭上，還百般虐待。”
“幸好沒讓他管廠子，不然哪有今日！”
見外婆怒火難平，我忙上前勸慰。
“外婆，別氣壞了身子?！?/p>
“您不覺得奇怪嗎？”
“蘇向東不過干兒子，蘇國強為何如此看重他？”
外公聽出弦外之音，皺眉道。
“勇軍，你疑心蘇向東與他爸關系不簡單？”
“不可能吧。”
外婆冷哼一聲。
“他連虐待勇軍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不敢的？”
“勇軍，這事你別操心，外婆來處理?！?/p>
有外婆此言，我知后事無需我費神。
那一夜，我睡了十余年來最安穩的一覺。
醒來，BP機上多了數條未讀消息。
我掃了一眼，蘇國強、蘇向東、林素蘭及曾欺我之人，皆在其中。
我未多在意，一一刪除。
下樓與外公外婆用過早飯，門衛匆匆上前稟報。
“老爺子，老太太，少爺。”
“門外有人求見，是林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