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親和妙兒下葬后,我拖著病軀回了東宮。
手臂卻被死死掐了下,手里被塞了個長刷。
“沈婢女,你可算回來了,別忘了自己可不是主子了,而是和我們一樣的下賤奴才!”
“就是,殿下說以后刷恭桶的這些臟活,可都指派給你嘍!”
我無視她們的嘲諷,轉身離開。
她們卻突然恭敬道:“殿下金安。”
她們唯恐我告狀,個個死死盯著我,我卻連頭也不抬,麻木地刷著恭桶。
顧淮錦卻一下怒了,他死死拽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抬頭。
“看見本宮卻不行禮,不怕受罰?”
我無所謂地道:“那殿下便罰吧。”
他胸前劇烈起伏起來,掃過我身上的傷痕,徑直嗤笑出聲:
“你年齡也不小了,再玩小姑娘欲擒故縱這套就沒什么意思了。”
“你以為留著這些傷疤不醫治,就會再激起本宮對你的一絲憐憫嗎?”
我猝不及防愣住,強壓下心中酸澀。
其實我今年不過二十又三,嫁給他卻有了五年。
況且那群太醫向來都是眼高于頂的,我不過一個卑賤的婢女,如何請得動他們?
“我勸你別做夢了。”
手腕的疼痛驀然讓我清醒,顧淮錦厭惡地給我包扎傷口,絲毫不顧我的疼痛。
他剛離開,溫梨就命人拆掉,她惡狠狠用腳碾過我的傷口,又撒上鹽巴。
“再敢動殿下的心思,就遠不止這么簡單!”
我疼得冷汗直冒,渾身都打顫,可手還沒碰到她,就被顧淮錦一腳踢飛出去。
他憐惜地將她摟入懷中,好一頓安撫。
不由分說地將我拉出去打五十大板,前三十板時我還能叫出來,可后來逐漸氣若游絲。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這么死了也好。
哐當一聲,有東西從我領口掉落出來。
我強撐著精神去看,正是當年顧淮錦跪爬上千階靈寺,給我求來的靈符。
溫梨眼亮了亮,故作失落:“殿下,臣妾還從未有過靈符……”
顧淮錦皺了下眉,開口前我打斷他:“拿去吧。”
溫梨歡天喜地地戴上,他的臉卻一下陰沉。
溫梨眸底劃過一抹嫉妒,她知道我身上的玉佩,顧淮錦也有一個。
不知什么原因,他現在也沒取下。
“殿下,還有沈婢女這玉佩,成色甚好,真是艷羨了臣妾。”
見我怔住,顧淮錦嘴角勾起,譏諷道:
“這玉佩是好,放在洗腳婢身上也不合適,來人,給我取下來!”
從前他半夜突然起了高熱,我哭著要將玉佩當掉,卻被他死死攔住。
說這是他送我的,就算他自己也不能再取走。
我回過神來,徑直先一步取下。
他一怔,突然冷笑道:“洗腳婢就應該識清自己的本分!”
他強硬拽我到宮殿,當著我的面將青樓花魁推到床上。
一夜叫了七次水,直至天明我才得以歇息片刻。
剛閉上眼,心口卻一陣絞痛,猛然吐出一口烏血。
我不在意地擦掉,仔細地算著日子,過了明天,就能徹底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