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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四百匹馬吃完草料后不到一個時辰,全都口吐白沫,四肢癱軟倒在地上抽搐。
消息傳到宮里,蕭明玥恨我壞了她的出嫁儀式,震怒之下賜我三十鞭刑,還親自來馬場監刑。
無論我怎么解釋,毒不是我下的,馬匹只吃了她命人送來的草料,她都不信。
“我根本沒讓人來給你送草料,分明是你想破壞我和承霄的大婚。”
“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牛皮鞭蘸了鹽水,每一下都撕下我身上的一塊皮肉。
打到第十五鞭時,我吐出一口鮮血,徹底暈了過去。
蕭明玥突然喊停:“剩下的......改日再打。”
我被人像扔垃圾一樣扔回馬場,和那些染病的馬關在一起。
很快,我也開始發起高燒,皮膚潰爛流膿,染上了馬瘟。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在這間臭氣熏天的馬廄里時,木門傳來吱呀一聲輕響。
我以為又是誰來折磨我,卻聞到一股熟悉的體香。
冰涼的手指蘸著藥膏,輕輕涂抹在我血肉模糊的背上。
我想轉身,卻被一把按住:“敢回頭,就挖了你的眼。”
蕭明玥的聲音依舊驕縱,可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得不像她。
她戴著面紗,將食盒扔在我面前:“吃!本宮不許你死得那么輕易。”
食盒里除了飯菜,還有治療瘟病的藥丸。
我啞聲開口:“公主......我真的沒有給馬下毒。”
“求您放過我,我發誓此生都不會出現在你和陸承霄的面前......”
蕭明玥卻突然暴怒,一腳踢翻食盒:“別在我面前用苦肉計,你以為本宮會心疼你嗎?”
她俯身逼近我,眼中滿是譏誚:“為了阻止我嫁給陸承霄,你竟敢毒害戰馬!”
“看在你可憐巴巴的份上,你要是能挺過這一關,我可以考慮和承霄完婚后收你做面首。”
我苦笑,剛想解釋這輩子都沒想過要娶她,陸承霄聞聲趕來了。
蕭明玥瞬間恢復高傲神態,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陸承霄的目光在我和打翻的飯菜間轉了轉,忽然柔聲勸道:“公主您金枝玉葉,怎能在這種地方沾染病氣?”
“不如,把沈硯交給臣處置。”
蕭明玥猶豫片刻,最終別過臉,冷冷道:“我留著沈硯還有用,你別玩死他。”
等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陸承霄臉上的恭敬瞬間扭曲。
他猛地一腳踹向我的胸口,將我死死定在地上。
“沈硯!”
陸承霄踩住我的胸膛不放,眼底翻涌著瘋狂的妒火。
“我本以為拿下武狀元,就能堂堂正正迎娶公主。”
“可她的心里,竟然還有你!”
袖中寒光一閃,陸承霄掏出匕首狠狠刺進我的右胸。
鮮血噴濺在他華貴的衣袍上,我嗆出一口血沫,視線開始模糊。
“你放心,我會給你個體面的死法。”
他冷笑著,揮手讓人抬來一口破舊的棺材。
我被扔進去時,聽見他吩咐:“把他和那些死馬一起,丟到后山亂葬崗。”
棺蓋合上的瞬間,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亂葬崗的冷風里,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陸承霄,你在這里做什么?”
是去而復返的蕭明玥,她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沈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