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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百里紅妝鋪滿長街，金絲繡鳳的喜轎緩緩駛過，百姓們擠在道路兩旁歡呼雀躍。
秦素心興沖沖地跑進屋子，臉頰因興奮而泛紅。
“快看！”
她攤開掌心，是幾顆裹著紅紙的糖塊。
“長公主大婚，全城撒喜糖呢！”
“聽說光是迎親隊伍就排了百里地，陸狀元一身紅袍金甲，威風極了！”
“長公主的嫁衣更是用金線繡了九只鳳凰，連喜轎都是金鑲玉做的！”
她眼睛亮晶晶的，拽著我的袖子往外拉：“走，去沾沾喜氣！”
我站在窗邊，望著遠處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胸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前世，蕭明玥也曾嫁過我。
可那時，她只穿了一身素衣，連蓋頭都沒掀，冷冷丟下一句：“不過是父皇賜婚，你別真把自己當駙馬。”
婚禮簡陋得近乎羞辱，賓客寥寥無幾，連喜糖都是最劣質的飴糖。
而現在，她卻為了陸承霄大張旗鼓，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她嫁給了心愛之人。
“不去。”我低聲說，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秦素心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外面的歡呼聲吸引，笑著擺擺手：“那我自己去啦！”
我獨自站在醫館門前，望著遠處漫天飛舞的彩綢和花瓣，耳邊是百姓們此起彼伏的喝彩聲。
可不知為何，心里卻隱隱不安。
“轟——”
一聲巨響震徹長街，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哭喊。
我猛地抬頭，只見遠處的城門方向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原本喜慶的鑼鼓聲瞬間被慘叫和馬蹄聲淹沒，人群如潮水般四散奔逃。
我心頭狂跳，剛要沖出去探探，醫館的門就被猛地撞開。
秦素心渾身是血地沖了進來，懷里緊緊抱著兩個哇哇大哭的孩子！
“素心！”
我一把扶住她，手指顫抖著去檢查她身上的血跡。
“不是我的血！”她急促地喘息著，臉色慘白。
“長公主為了盡快完婚，從邊塞買了五千匹駿馬，可那些馬販子是敵軍偽裝的！”
她聲音發抖：“他們趁著城門大開迎親時，沖進來殺人，街上......街上全是血......”
我渾身發冷，蕭明玥為了陸承霄，比上一世更早讓全城陷入危險！
秦素心把孩子塞進我懷里，轉身抓起藥箱：“我得去救人！”
我一把拽住她：“外面太危險！”
她回頭看我，眼神堅定得近乎鋒利：“我是醫女！”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
“好。”
我松開手，轉身沖向馬廄。
傲雪早已痊愈，此刻昂首嘶鳴，仿佛也感應到了戰意。
“素心，你去救人。”
“而我——去殺敵！”
我翻身上馬，傲雪長嘯一聲，如離弦之箭朝著火光最盛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要護住素心。
更要護住這座城！
敵寇中我殺出一條血路，直沖城門樓下。
前世記憶如刀，狠狠剜進心頭。
蕭明玥親手為我斟了一杯毒酒，轉身偷走我的軍符送給了陸承霄。
我被敵軍圍困，赤手空拳廝殺至力竭，最終被五馬分尸。
而蕭明玥，就眼睜睜看著我送死，嘴角甚至帶著譏諷的笑。
陸承霄靠我的士兵擊退敵軍，受封大將軍。
蕭明玥罵我懦夫，命人將我的頭顱懸掛城樓曝曬三日！
......
此刻，城樓上一片混亂。
蕭明玥一身大紅嫁衣，鳳冠歪斜，正拼命推著陸承霄：“你是武狀元，快去迎敵！”
陸承霄臉色慘白，硬著頭皮提劍沖出去。
剛和敵軍首領交手兩招，就被一腳踹翻在地。
他狼狽爬起，竟一把拽過旁邊瑟瑟發抖的太監，猛地推了出去。
“你去殺了他！”
那太監撲倒在地，抬頭時，我瞳孔一縮。
化成灰我都認得出，正是冒充長公主名義，去馬場下毒的那個太監。
“駙馬爺！您不能這樣啊！”
太監涕淚橫流，瘋狂磕頭：“我幫您在武舉考試作弊，替您在馬場下毒，您答應我的榮華富貴還沒兌現，怎么能讓我去送死？”
蕭明玥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看向陸承霄：“你的武狀元是作弊得來的？”
她聲音發顫：“戰馬被毒，沈硯之死......都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