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后面的疤痕，喜慶的葬禮，女兒的反常，老公對著女兒叫媽的場景，一股腦涌現在我的腦海里。
我強撐著抬頭看，再往前，幾十個玻璃容器在實驗室的藍光中冒著寒氣。
容器上面貼著對應的標簽，只一眼，我的淚水就再也繃不住。
“果然是你！”
“就知道你不安分！”
十幾個人烏泱泱涌進來，老公和公公沖在最前面。
“馬上就要生了，你這是何必呢。”
老公過來拉我被我一把甩開。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我抹了把淚，語調不自覺提高：“趙家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兒在哪里？”
“老婆，女兒不就在這里嗎？你在說什么啊？”
他篤定，我在這里一定沒有看到女兒，還想狡辯什么。
女兒從后面的人堆里擠出來，沖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家明，都這時候了，還瞞著她做什么。”
婆婆不再偽裝，雙手環臂，斜晲著朝我輕啐一口。
“反正馬上她就要生了，等孩子生下來，她也沒什么用了。”
“不，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讓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遭受這種事。”
我連連搖頭。
在老公的口中，我才聽說，趙家村有個世代相傳的秘密，幾百年前，村里的巫醫研究出一種讓人長生的秘術。
雖不能實現讓肉體長存，但可以以意識傳承。
“那我的女兒呢？姍姍呢？”
我跑過去抓住老公的胳膊，看著旁邊小小的女孩，無比渴望聽到老公告訴我這就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真正的女兒。
這里沒有她，不是嗎？
他逃避的眼神朝旁邊躲了躲。
“她早就死了！”
稚嫩的女聲傳到我的耳朵里，擊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胃里翻江倒海，空氣中的惡臭和巨大的悲痛徹底擊垮了我。
“嘔——”
我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嘔吐物混著鼻涕和淚水流了一地，我癱坐在地上，腦子里嗡嗡作響。
魔鬼！這些人都是魔鬼。
我被他們關了起來。
聽說阿雅的孩子死了，阿雅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秘術沒有成功。
公公這幾天看我肚子的眼神中總帶著愁容。
我知道，他是聽到了這個消息害怕了。
即使現在成功率再高，但終究不是百分百。
他才五十歲，如果這次沒有成功，他就死了。
看出公公的動搖，我勸說道：
“爸，你還年輕，以后我們肯定還會有孩子，這次就把孩子留下來好不好？您就不想看著您的親孫子長大嗎？”
公公閉眼假寐，我知道，他聽進去了。
“老公，你……”
“別聽這個小賤人瞎說，她懂什么！”
婆婆走到我身邊用小手捶打我，惡狠狠警告我不許再說這些蠱惑人心的話。
預產期就在這兩天，再待下去我的孩子一定會死。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逃走試試，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看著一旁熟睡的老公和婆婆，我推了推他們，“老公，老公。”
跨過兩個人走到院子里，剛準備打開大門，我就被一道竄出來的黑影嚇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