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爾進了門,看了看時間,六點十分,這個時間邱瑩瑩還在地鐵上艱難掙扎,樊勝美應該不知道在哪個帥哥的車上準備參加飯局吧。
關雎爾挑眉一笑。看了看日歷,坐在狹窄的客廳里努力的回憶著這個時間段的記憶。樊勝美家里出事第一次借錢應該就是在這段時間。這一次自己絕對不會再傻乎乎的把錢拿出來了。而邱瑩瑩,前世這個姑娘雖然總被說又傻又單純,但在借錢這事上出奇地清醒。
記得有次樊勝美在廚房堵著邱瑩瑩借錢,邱瑩瑩居然說:"樊姐,我的錢都買基金了,取不出來呀!"后來關雎爾才知道,邱瑩瑩的銀行卡余額常年不超過兩千。關雎爾回想著記憶,目光里閃爍著興味。
關雎爾思索著工作上的記憶。思索著這一次要如何和22樓的幾人相處。
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這是上輩子開會時留下的習慣。關雎爾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思緒飄遠。前世的她在職場摸爬滾打三年,最終卻因為過度忍讓和不懂拒絕,落得個身心俱疲的下場。如今重活一世,她發誓要改變。
七點鐘,門準時開啟,邱瑩瑩拎著外賣咋咋呼呼地進門,鞋也沒換就沖了進來,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串腳印。看見關雎爾坐在沙發上,她笑著大聲說道:"關關,我跟你說啊,我今天下班遇到了折扣啊,你看——"
說著拎起手里的外賣袋子,在關雎爾面前晃了晃,湯汁從袋角滲出幾滴,落在茶幾上。"這個牛肉面打折呢,肉超級多,咱們一起吃吧,面錢28,咱倆一人一半好了。"
關雎爾看著眼前和自己還沒有那么熟絡的邱瑩瑩,前世記憶涌上心頭。那時候她總是礙于情面,即使吃過飯也會陪著再吃一次,結果不僅腸胃受損,月底還總因為分攤各種"小錢"而超支。這一次,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瑩瑩,我吃過飯了,不好意思啊。"關雎爾溫和但堅定地說,"而且以后我不會和你分吃一份餐了。我腸胃不好,不能吃外賣了。"
邱瑩瑩面上的笑容一頓,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沒料到會被拒絕。
她很快重新揚起笑臉,聲音卻提高了幾分:"哎呀,有什么的,這個面又不是別的東西。咱們出門在外上班不都是吃外賣嘛,你不吃外賣吃什么啊?"她邊說邊湊近,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著外賣的氣味撲面而來。
關雎爾不動聲色地往后靠了靠,嘴角掛著禮貌的微笑說道:"我媽打電話囑咐了,要我去附近的餐廳吃飯,每餐都要給她拍照的,所以不好意思,你再吃東西不用叫我。"
邱瑩瑩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外賣袋子的提手,塑料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關雎爾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但繼續道:"還有啊,瑩瑩,以后我冰箱里放著的酸奶和水果你還是不要隨便吃了。"
"啊?"邱瑩瑩明顯一愣,臉頰微微發紅,說道:"我、我就喝過一兩次..."
"我都是按天數準備的,每天早上一盒,是我的早餐。"關雎爾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之前我買了八盒,今天只剩五盒了。"她直視著邱瑩瑩的眼睛,"咱們搬進來的時候樊姐不是跟咱們說好了嗎,冰箱里三層隔斷,每人一層。合租嘛,邊界感是最起碼的。你說是不是,邱瑩瑩?"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邱瑩瑩的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微微顫抖:"關關,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不都好好的嗎?"
關雎爾站起身,比穿著高跟鞋的邱瑩瑩矮了半個頭,但氣場卻絲毫不弱說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她指了指廚房方向,笑著說道:"我的那層冰箱里以后只放我的東西,你的東西請放在你那一層。需要什么可以提前說,但不要擅自拿取,還有,沒什么以前,咱們也不過搬進來幾天而已。"
邱瑩瑩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被困惑取代。她張了張嘴,感覺關雎爾跟昨天不一樣了,又說不上是哪里不一樣。那個總是溫溫柔柔、說話輕聲細語的關雎爾,此刻嘴角雖然掛著笑,眼神卻冷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
"那是我睡迷糊了,所以拿了你的酸奶。"邱瑩瑩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手指絞著衣角,"那我賠給你好了。"她神色試探地看著關雎爾,按著這幾天的了解來說,關雎爾這時候應該已經大度地說"不用了",然后兩人就能和好如初。
關雎爾放下手機,抬起頭,嘴角的弧度絲毫未變說道:"好啊,我都記著呢,你吃了我三罐酸奶,三十塊。水果就不算了,現在微信轉給我就好。"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內容卻堅硬如鐵。
邱瑩瑩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唇微微顫抖,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她僵在原地足足三秒鐘,才如夢初醒般掏出手機:"哦...哦...好..."
關雎爾調出收款碼,將手機平放在茶幾上,動作優雅得像在高級餐廳點單。邱瑩瑩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好幾下才成功轉賬,三十元的提示音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
"轉...轉好了。"邱瑩瑩的聲音干巴巴的,面色難看得像吞了只蒼蠅。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客廳中央,眼睛死死盯著關雎爾,似乎想從對方臉上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關雎爾只是自顧自地查看手機確認收款,然后繼續瀏覽新聞,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仿佛客廳里根本沒有一個氣得發抖的邱瑩瑩。她甚至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
鑰匙轉動的聲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氣。樊勝美搖曳生姿地拎著外賣餐盒進了門,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一邊彎腰換鞋,一邊哼著當下流行的情歌,濃密的大波浪卷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頰。
"美眉們,今天累死我了——"樊勝美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敏銳地感受到了客廳里不同尋常的氣氛。樊勝美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臉委屈的邱瑩瑩和泰然自若的關雎爾,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堵無形的墻。
樊勝美挑了挑精心修飾過的眉毛,紅唇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怎么啦?你們倆?"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后落在關雎爾身上。作為合租屋里年紀最大的姐姐,樊勝美一向自詡為調解糾紛的高手。
關雎爾若無其事地抬頭,目光在樊勝美身上停留了幾秒。樊勝美還是如記憶里那樣美艷,只不過穿衣風格實在是一言難盡——緊身亮片上衣配豹紋短裙,腳上是那雙標志性的紅色細高跟鞋,活脫脫一個夜店女王的打扮。可惜了一張漂亮的臉,關雎爾在心里暗嘆。
"沒怎么啊,樊姐。"關雎爾的聲音輕快得仿佛在聊天氣,"今天下班沒出去約會嗎?"她精準地戳中了樊勝美的痛點,成功轉移了話題。
樊勝美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將外賣放到餐桌上說道:"本來朋友叫我去吃西餐的,但是我有點累了,所以拒絕了,回來休息。"她刻意強調了"西餐"兩個字,仿佛這樣就能證明邀約者的檔次。
關雎爾了然地點頭,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前世的記憶告訴她,樊勝美口中的"朋友"多半是那些對她有所圖謀的中年男人,所謂的西餐約會不過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罷了。
邱瑩瑩仍然站在原地沒動,像一尊雕像。她的目光在樊勝美和關雎爾之間來回游移,似乎期待著樊勝美能替她主持公道。但樊勝美已經被關雎爾帶偏了話題,正忙著整理她那頭精心打理的卷發。
邱瑩瑩一臉委屈地看著樊勝美,眼睛里蓄著淚水,嘴唇微微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她向前邁了一小步,似乎想要拉住樊勝美的衣角尋求支持。
樊勝美的眼神轉了轉,濃密的假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她突然拍了拍肚子,笑著說道:"哎呀,我餓壞了,今天我們可忙了,午飯都沒吃上。"
她動作夸張地看了看手表,"這不晚上買了外賣,我得先吃飯了,你們倆聊啊。"說完這種轉身去了廚房拿餐具,拖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悶聲,仿佛在逃離什么洪水猛獸。
關雎爾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樊勝美非常有技巧地回避了邱瑩瑩控訴的神色。她在心里暗道:大企HR果然不一般。上輩子自己到底怎么想的,認為樊勝美是個傻大姐的?這明明就是看眼色看得極其明白的主兒。
樊勝美坐在餐桌前,優雅地打開自己的外賣盒——一盒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牛油果沙拉,上面還撒著松子和藜麥。
邱瑩瑩立刻拿起自己的牛肉面,塑料盒發出嘩啦的響聲,紅油湯底晃動著幾乎要溢出來。
"樊姐,樊姐,"邱瑩瑩端著面湊過去,聲音提高了八度,問道:"你是不是沒有錢啊?我這有牛肉面,我分給你吧。你這個菜,也吃不飽啊。"說著就要用自己用過的筷子給樊勝美碗里夾面,幾滴紅油濺到了潔白的桌布上。
樊勝美立刻用手擋住自己的沙拉碗,修長的美甲在燈光下閃著珠光。"謝謝你啊,邱瑩瑩,"她的笑容完美得像是練習過千百遍,"不過不用了,我吃我自己的就好,我減肥呢。你自己吃吧。"她不動聲色地把沙拉碗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關雎爾靠在沙發扶手上,輕笑道:"樊姐,邱瑩瑩的意思是,分你一半面,然后你分擔一半的餐費,14元。"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小刀精準地劃開了邱瑩瑩偽善的面具。
邱瑩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樊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慌亂。
關雎爾不緊不慢地打斷她:"可是,你剛剛就是和我說要我和你一起吃,然后餐費我擔一半啊。難道不是嗎?"她攤開雙手,歪著頭做出一副天真疑惑的表情,眼睛里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邱瑩瑩張了張嘴,像條被扔上岸的魚,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的目光在關雎爾和樊勝美之間來回游移,最后定格在自己那碗已經有些坨了的牛肉面上。
關雎爾起身。她看著樊勝美說道:"樊姐,我剛和邱瑩瑩算好了冰箱里被她吃掉的酸奶,三十塊,水果沒算錢,邱瑩瑩賠給我了。"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是想跟你說這個事情。"
說完話,不等客廳里兩個人回話,關雎爾直接轉身回了房間,關門的聲音輕柔卻堅決,像是給這場鬧劇畫上了一個完美的休止符。
靠在門后,關雎爾長舒一口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這張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眼睛里卻已經裝著一個成熟的靈魂。
"上輩子樊勝美被家庭拖累,完全是她自己不想擺脫。在上海奮斗十年的大企HR還對付不了一家子沒工作的、指望自己打生活費的家人?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可是自己信了。"她嗤笑一聲,嘲諷了一下前世的自己。
鏡中的女孩眼神逐漸變得銳利。關雎爾回憶起前世的種種——樊勝美那些看似虛榮愚蠢的行為背后,其實隱藏著多少無奈與算計。一個能從普通大學本科學歷進入知名外企做HR,一干就是十年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門外傳來邱瑩瑩刻意壓低卻依然清晰可聞的抱怨聲,和樊勝美敷衍的應答。
樊勝美若無其事的說道:“哎呀,邱瑩瑩,不是姐說你,咱們合租,最忌諱的就是亂拿東西了。你吃了別人的東西,賠錢給人家是正常的啊。”
邱瑩瑩拿著筷子戳了戳已經有些發脹的面條,委屈地說道:"可是之前關雎爾明明不是這樣的。"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鼻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樊勝美放下精致的金屬叉子,叉尖上還掛著一片翠綠的羅馬生菜。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溫和卻不容反駁說道:"邱瑩瑩,你們剛搬進來一個星期,大家還不了解,怎么就能說到小關原來怎么樣這種話呢?"她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沒準之前她只是不好意思說呢。"
邱瑩瑩不服氣地撇了撇嘴,筷子在面湯里攪動出一個小小的漩渦。
樊勝美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不由得笑了笑:"反正如果我的東西被別人吃掉,我是會找人要賠償的,那也是我花錢買的,對吧?"她的聲音依然溫柔,眼神卻透露出HR特有的那種不容糊弄的銳利。
看著眼前吃得差不多的沙拉,樊勝美蓋上塑料蓋子,發出"咔嗒"一聲輕響。"好了,瑩瑩,你慢慢吃。"她站起身,真絲睡衣隨著動作泛著柔和的光澤,"我先去扔垃圾了,我得好好做個面膜早點睡了。"
邱瑩瑩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樊勝美已經拎著垃圾袋搖曳生姿地出了2202的房門。留下邱瑩瑩一個人對著那碗已經坨了的牛肉面發呆。
樊勝美回來時,邱瑩瑩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眼神呆滯地盯著面條。樊勝美沒有理會她欲言又止的神色,自顧自地進了狹窄的衛生間。水流聲、瓶瓶罐罐的碰撞聲、電動牙刷的嗡嗡聲依次響起,二十分鐘后,敷著面膜的樊勝美徑直回了自己房間,全程再沒看客廳一眼。
邱瑩瑩終于拿起筷子,戳了戳那塊已經涼了的大塊牛肉,小聲嘟囔著:"今天真是虧了,不吃你早點說啊,真是的。"
她盯著那塊牛肉,咽了咽口水,"不能浪費。"突然像是跟誰賭氣似的,她開始大口吃起來,湯汁濺到了睡衣前襟也渾然不覺。
與此同時,關雎爾正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回想著剛才的對話,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是怎么想的,拿她當了三年閨蜜。"她搖搖頭,語氣里滿是自嘲。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些被邱瑩瑩"借"走再也沒還的小物件,那些被迫AA卻總是她付得更多的聚餐,那些因為邱瑩瑩沖動行事而不得不幫忙收拾的爛攤子...
關雎爾看了看時間,距離彩票開獎還有很久。她想了想,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她還帶著笑意的臉上,顯得格外冷靜。
公司郵箱里躺著王主管下午發來的項目報告,要求她修改后下周一重新上交。關雎爾點開附件,快速瀏覽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這寫的什么東西,驢唇不對馬嘴的。"她忍不住吐槽道,隨即又笑起來,"苦了王主管了,竟然沒有罵人。"
上輩子的她第一次看到這份報告時,完全摸不著頭腦,戰戰兢兢地改了幾個錯別字就交了上去,結果被王主管當著全組人的面罵得狗血淋頭。如今再看,這份報告簡直漏洞百出——數據不連貫,分析浮于表面,建議更是毫無可行性。
關雎爾活動了下手指,開始從頭梳理這份報告。她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的文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重新架構。那些模糊的概念被精準的定義取代,雜亂的數據被整理成清晰的表格,空洞的建議變成了可落地的執行方案。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匆匆而過,關雎爾伸了個懶腰,滿意地看著屏幕上煥然一新的報告。這已經不能算是修改,而幾乎是重寫了。她輕輕點擊發送鍵,將郵件發回給王主管。
"提前四天交稿,應該能給主管一個驚喜吧。"關雎爾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前世的職場經驗讓她清楚地知道,這種超出預期的表現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更多的機會,更快的晉升,以及更重要的項目。
關雎爾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到陽臺,看著眼前堆滿樊勝美鞋盒的陽臺,關雎爾出了房間。
客廳里,邱瑩瑩正眉飛色舞地向樊勝美吐槽新公司的同事:"那個Lisa簡直了,天天穿得跟要去走紅毯似的,結果Excel連個數據透視表都不會做!"她夸張地揮舞著手中的薯片,碎屑掉了一地。
樊勝美優雅地抿了一口花茶,配合地笑道:"現在的小姑娘啊,就愛把心思花在這些表面功夫上。"她剛想繼續這個話題,余光瞥見關雎爾從房間走出來,立刻揚起笑臉,"小關,忙完啦?"
關雎爾沒有接這個寒暄,而是徑直走到樊勝美面前,聲音輕柔卻不容忽視,低頭說道:"樊姐,我陽臺的東西你現在搬走嗎?"
樊勝美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精心修飾的眉毛微微抽動問道:"什么?"
"我陽臺上的那些鞋盒啊,樊姐。"關雎爾的笑容絲毫未減,眼神卻異常堅定,"我剛搬進來時候咱們說好的,你會盡快搬走這些東西。現在我要規劃我的房間,所以請你把東西拿走。"她說完就這么微笑著直視樊勝美,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邱瑩瑩的薯片舉在半空,嘴巴微微張著,活像一條被撈上岸的魚。
樊勝美放下茶杯,瓷器與玻璃茶幾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她站起身,真絲睡袍隨著動作泛起柔和的波紋:"小關啊,你看樊姐房間里東西都堆滿了,"她指了指自己緊閉的房門,"我再放一段時間,等我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我——"
"樊姐,"關雎爾依舊笑容不減地打斷她,"我要規劃我的使用空間,請你現在就搬走。"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已經搬進來一個星期了,就算是搬家,這個預留時間也是不短了的。"她歪了歪頭,露出一個俏皮的表情,說道:"或者你可以每天給我50塊錢保管費,等你收拾好再搬也可以。"
邱瑩瑩猛地站起來,薯片袋"嘩啦"一聲掉在地上大聲說道:"關雎爾,你怎么這樣啊!啊?大家都是姐妹,你怎么可以張嘴要錢啊!"她的臉漲得通紅,仿佛被冒犯的是她自己。
關雎爾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直接打斷道:"那不然讓樊姐把東西搬去你房間陽臺啊?"
這句話像按下了靜音鍵,邱瑩瑩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尷尬地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關雎爾這才轉向邱瑩瑩,語氣溫和得像在給小朋友講道理說道:"還有,邱瑩瑩啊,你這話說的有問題。就算我們是姐妹也不能忽略樊姐把東西放在我的房間占地方的事實啊。還告訴我不能鎖門,方便樊姐找東西,這樣不太安全吧。"她眨了眨眼,繼續說道:"不是還有句話叫'親兄弟明算賬'嘛~"
樊勝美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關雎爾卻視若無睹,繼續說道:"樊姐,請你現在就搬走吧。"
她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樊姐,你們可能還對我不算太了解,我做事情不喜歡拖泥帶水。收拾完了我還得休息,我這病還沒好呢。"說完直接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笑容可掬地看著樊勝美,做了個"請"的手勢。
樊勝美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最終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小關,我房間真的——"
"樊姐,我還生著病呢,沒法幫你搬。"關雎爾溫柔而堅決地打斷她,手臂優雅地一擺,示意了一個不容拒絕的"請"的手勢。
客廳里安靜得能聽見冰箱運行的嗡嗡聲。樊勝美深吸一口氣,終于邁步向關雎爾的房間走去。
關雎爾側身讓開,倚在門框上看著樊勝美一趟趟搬運那些印著名牌logo的劣質鞋盒。每個盒子都擦得一塵不染,顯然樊勝美對這些鞋盒極為珍視。樊勝美的動作越來越慢,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精心打理的卷發也有些散亂。
邱瑩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仿佛那里有什么絕世珍寶。每當樊勝美抱著鞋盒經過時,她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往旁邊躲閃,生怕被要求幫忙。
關雎爾看著這一幕,心里冷笑。前世的自己一定會主動幫忙,甚至讓樊勝美繼續把東西放在自己房間。結果呢?那些鞋盒一放就是三年,她的陽臺成了樊勝美的儲物間,自己連曬個衣服都得小心翼翼避開那些"寶貝"。
關雎爾笑著說道:“邱瑩瑩,你不幫樊姐的忙啊?”邱瑩瑩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說道:“我...我這就要去呢。”趕緊走進關雎爾的房間到陽臺上和樊勝美一起收拾著。兩個人搬了好多趟,陽臺終于空出來了。
關雎爾看著自己空曠的陽臺,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說道:“謝謝樊姐的配合,我覺得我在這能放一個躺椅和小的投影儀,晚上我可以在這喝點水,看看電影,真是不錯,謝謝樊姐啊。”
樊勝美扯了扯嘴角沒說話。邱瑩瑩有點氣憤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看著堆了一客廳的鞋盒,問道:“樊姐,你這些鞋盒要放在哪啊,這也太多了吧。”
樊勝美眼睛亮起來看著邱瑩瑩說道:“瑩瑩,樊姐對你怎么樣,你看能不能把我的東西先放在你的陽臺上啊。”
邱瑩瑩想起剛剛看見的關雎爾堆滿鞋盒的陽臺,直接開口拒絕說道:“不行,我放不了,有味還擋光的。”
看著樊勝美直接變了的臉色,邱瑩瑩想了想說道:“樊姐,你正好趁現在清理一些吧,鞋子舊了也沒法穿的,你留著也是占地方。不如扔了吧。”
說完看著關雎爾倚在門口微笑的站著,邱瑩瑩掩飾著自己的神情大聲說道:“我得回房間睡覺了 ,我明天工作很忙的,樊姐你慢慢收拾。”轉身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留下目瞪口呆的樊勝美,和看熱鬧的關雎爾。
關雎爾笑著看了看樊勝美和地上堆成小山的鞋盒子。挑了挑眉沒說話,只是悠閑的轉身回房間關門。回到房間,關雎爾打開電腦,屏幕上還顯示著她下午修改的報告。郵件提醒顯示王主管已經回復,她點開一看:
"關雎爾,報告修改得非常出色!下周一上班先來找我,有個新項目方案交給你負責。"關雎爾嘴角微微上揚。這才是自己該有的節奏——清晰的邊界,明確的目標,不被任何人拖累和影響的生活。
關雎爾合上電腦,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陽臺,又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門外,樊勝美應該還在為她的寶貝鞋盒奔波;邱瑩瑩大概正躲在被窩里一邊刷劇一邊吐槽今晚的事。
另一邊,小隔間里,樊勝美坐在床沿,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個Jimmy Choo的劣質鞋盒邊緣。月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堆滿鞋盒的房間里投下斑駁的影子。她盯著對面衣柜縫隙里塞得滿滿當當的鞋盒,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兩個小狐貍精..."她咬著后槽牙低聲咒罵,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手指用力到發白,指甲在鞋盒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樊勝美猛地站起身,卻差點被床邊的鞋盒絆倒。她踉蹌了一下,扶住墻壁才穩住身形。這個動作讓她精心護理的美甲"啪"地折斷了一根。
"該死!"她盯著斷裂的指甲,眼眶突然有些發熱。這可是她前幾天剛做的水晶甲片,花了她整整五百塊。樊勝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蹲下身,開始重新整理那些被隨意堆放的鞋盒。每打開一個,都像是在檢視自己這些年來的戰利品。
這雙Valentino鉚釘鞋是陪王總去北京出差時買的;那雙Gucci樂福鞋是分公司李董來開會時送的禮物;還有這雙Christian Louboutin紅底鞋,是她用三個月獎金咬牙買下的高仿...
"都舊了。"她自言自語,嘆了口氣,手指撫過有些磨損的鞋跟。這些曾經讓她在酒會上光彩照人的武器,現在卻成了擠占她生存空間的累贅。
樊勝美突然發了狠,抓起幾雙鞋就要往垃圾袋里塞。可手舉到半空又停住了——這雙A貨Jimmy Choo是她二十五歲生日時買的,那天她剛升職主管;這雙二手的Prada是她第一次參加公司年會時穿的...
最終,她只扔掉了十幾雙最廉價的、邊角已經開膠的高跟鞋。垃圾袋落地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敲在她心上。
剩下的鞋子被她像拼圖一樣,見縫插針地塞進房間每個角落——衣柜頂層、床底下的收納盒、甚至窗簾后面的空隙。原本就狹小的房間現在連轉身都要側著身子。
樊勝美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絲綢睡衣被汗水黏在后背。她盯著天花板上的一道裂縫,突然想起白天HR總監緊緊盯著自己意味深長的話:"勝美啊,公司最近在精簡人員,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要多提升核心競爭力啊..."一滴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洇濕了真絲枕套。
樊勝美迅速擦干眼角,驕傲的揚著下巴,仿佛連哭都是種奢侈。她摸出手機,劃開相親軟件,卻在看到滿屏的"已讀不回"時猛地鎖屏。
這邊房間里,關雎爾的手指在鍵盤上微微發抖,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第三次核對著屏幕上的數字和自己手中的彩票,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空調的冷風拂過她發燙的臉頰,卻絲毫不能緩解那股從脊背竄上來的燥熱。
"真的,中了..."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突然,她猛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會不受控制地尖叫出聲。胸口劇烈起伏著,心臟跳得像是要沖破胸腔。
桌上的彩票在臺燈下泛著微光,那串數字此刻在她眼中仿佛帶著光暈。關雎爾伸出顫抖的手指,想碰又不敢碰,最終只是虛虛地描摹著數字的輪廓。“有錢了”——這個想法在關雎爾腦海中不斷放大、旋轉,幾乎要撐破關雎爾的腦神經。
電腦屏幕突然暗了下來,映出自己陌生神情的臉——瞳孔放大,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在皮膚上。關雎爾這才發現自己的睡衣后背已經濕透,涼颼颼地貼在身上。
手機在桌面上震動起來,屏幕上"媽媽"兩個字不斷閃爍。關雎爾盯著來電顯示,卻覺得那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規劃,資產配置、信托基金這些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呼——"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拉開抽屜翻找起來。她抽出一本皮質筆記本,在上面快速的寫著中獎后的行動清單:設立離岸信托基金、購買核心地段不動產、保持低調,不對外透露...
關雎爾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開電腦新建了一個文檔。屏幕的藍光映在她臉上,映出一雙閃爍著野心的眼睛。
直到手機不停地嗡嗡震動,關雎爾才后知后覺的接起來,語氣茫然的說了句:“喂?”
電話里傳來關媽的聲音,關媽語氣焦急的說道:“囡囡啊?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接電話啊?啊?怎么了?生病嚴重了嗎?”關雎爾聽著電話里熟悉又嘮叨的聲音,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說道:“媽媽,我好想你啊。”
關媽聲音放松下來說道:“哎呦,這孩子,真是的,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怎么了,聲音飄忽不定的。我剛下班到家,想著你的信息,趕緊給你回一個電話。怎么樣,生病好一點沒有啊?”
關雎爾擦了擦眼淚,說道:“媽媽,我好多了,我很好,你放心吧,就是想你和爸爸。”
關媽說道:“你現在住的怎么樣,合租的房子吵不吵啊,能不能休息好啊,我就說你自己租一間房子,消消停停的住,你就是不同意,非要自己找,好嘛,找了個合租房,這天南地北的人什么人都有,你出來進去房門一定要鎖好,知不知道啊。”
關雎爾聽著電話里熟悉的嘮叨和埋怨,嘴角不自覺得挑起來說道:“媽媽,我知道了,我聽你的話,等房租到期了我就搬走,合租確實是吵的。”
電話里關媽對關雎爾終于認同自己的看法又是一番說教。這一次關雎爾聽得津津有味,覺得媽媽雖然嘮叨,但是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關雎爾看著桌上的彩票,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在外灘邊買套大平層。好讓爸媽周末能到上海來跟自己小住。
關雎爾想著自己媽媽好歹也是大行領導,笑著問道:“媽媽,你說要是你的同事知道你這么嘮叨,她們會怎么看?”關媽直接頓住,好半天才說道:“哎呀,你這丫頭,反過來笑話我了啊,別人想聽我嘮叨我還不跟他說呢。”
關雎爾笑起來說道:“媽媽,謝謝你啊。”關媽被關雎爾誠懇地道謝弄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敏銳的感覺不對勁,問道:“關關,你怎么回事啊,今天沒有不耐煩,也沒反駁我,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嗎?是不是工作上受委屈了?還是合租的室友欺負你了?”
關雎爾滿心酸澀,上輩子自己總是覺得媽媽的關心,總覺得自己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利用,爸爸媽媽卻都沒有拒絕自己的請求。是為了讓自己慢慢看清事實學會分辨吧。
可是自己識人不清,最后竟然稀里糊涂的做了冤枉鬼,真是不值得啊。關雎爾說道:“媽媽,我沒事,真的,我就是生了病想通了很多事。也終于看到爸爸媽媽的苦心了。所以我才說謝謝您,還有爸爸。”
關媽松了口氣說道:“哎呦,真是嚇人,這孩子,你爸爸加班還沒回來,等他回來我一定轉告你的話,真是長大了。”說著笑起來。
關雎爾說道:“媽媽,我陽臺上的東西我讓室友清理出去了,我還要打掃一下,您早點休息,我們改天再聊。”關媽又叮囑了兩句,關雎爾掛了電話。
站在空蕩蕩的陽臺上,夜風拂過她微微發燙的臉頰。她伸手撫摸著冰涼的欄桿,指尖沾了一層薄灰——這是被鞋盒長期遮擋留下的痕跡。
"真的是蠢透了..."她自嘲地搖搖頭,上輩子那個畏畏縮縮的自己仿佛就在眼前。那個為了討好室友,連自己花錢租的房間都不敢維護的關雎爾;那個明明滿腹委屈還要強顏歡笑的關雎爾;那個直到死都沒學會說"不"的關雎爾。
水龍頭嘩嘩作響,關雎爾用力擰干抹布,水珠濺在她的睡衣上,洇開深色的痕跡。她蹲在地上,一寸寸擦拭著陽臺的地磚。上輩子這里堆滿了樊勝美的奢侈品鞋盒,直到自己搬家都從未見過天日。
"啪!"抹布被狠狠摔進水桶,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拖鞋。關雎爾突然覺得胸口發悶——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為那個總是討好別人卻得不到尊重的自己,為那些被白白浪費的青春時光。
關雎爾在房間里不斷地給自己找事情做,讓自己能夠不去思考巨額獎金的事。關雎爾熬夜寫完了記憶力的三個重要方案。這是公司不久后實習生鬧事前的三個重要方案。凌晨三點,最后一個句號終于落下。關雎爾長舒一口氣,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她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發出輕微的"咔嗒"聲。
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提醒著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好幾個小時。疲憊如潮水般涌來,她的眼皮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關雎爾強撐著保存文件。她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先于意識做出反應,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撲到床上,枕頭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關雎爾的臉深深埋進去,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關雎爾被說話聲吵醒,戴上眼鏡看了看手表,六點半,聽著門外邱瑩瑩毫不顧忌的在大聲跟樊勝美說話。
關雎爾起身開門,看著邱瑩瑩冷漠的說道:“邱瑩瑩,麻煩你看看時間,咱們規定了早上七點前不許大聲說話,免得打擾其他人休息。”
又看著樊勝美說道:“樊姐,這規定是你告訴我的對吧,這次就算了,下一次咱們就按你規定上的罰款十元,充進電費里好了。”說完話不顧兩人要說話的樣子,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漱。
邱瑩瑩憋悶的看著衛生間的門,對樊勝美說道:“樊姐,你看她,她怎么這樣啊。”
樊勝美已經恢復了毫無芥蒂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哎呀,合租就是要有規矩啊,瑩瑩。咱們是合租室友,又不是親人,關雎爾這樣很正常的。好了,快換衣服吧,該出門了。”
關雎爾這是從衛生間出來問道:“樊姐,邱瑩瑩,你們誰用了我的channel洗面奶?我的潔面少了一大塊。”
看著邱瑩瑩茫然的神色,樊勝美閃躲的眼神,關雎爾笑了,說道:“這次就算了,大家洗漱用品還是拿回各自房間吧,都堆在衛生間架子上,又擠又亂的。”說著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回了房間。
邱瑩瑩換了衣服和樊勝美一起出門坐電梯下樓。邱瑩瑩吐槽著說道:“樊姐,真是看不出來啊,這個關雎爾這么麻煩。她怎么要求這么多啊。一會要我賠酸奶,一會又說別人用她東西了的,裝的跟個大小姐似的,你說是不是啊?”
說完了緊盯著樊勝美的表情。樊勝美被看的不自在,掩飾的笑著說道:“沒什么的,合租嘛,什么樣的人都有的。”
不等邱瑩瑩繼續說話。電梯到了一樓,樊勝美說道:“快走吧,早點去地鐵站,還能抓緊時間吃個早飯。”邱瑩瑩聽到這里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快步跟上,兩人一路腳步匆匆的趕往地鐵站。
關雎爾在2202 也沒閑著,拿出面包,酸奶,干果,簡單的吃了早飯,換衣服戴好帽子、墨鏡、口罩,拿好彩票和身份證銀行卡,出門直接打車去了彩票中心。簽署了一系列文件,然后巨額獎金順利入賬,又開通了瑞士銀行的賬戶,得克薩斯州彩票金額扣稅之后也存到了賬戶里。
關雎爾看著手機上合計17億多的人民幣余額顯示,內心驚濤駭浪,面上卻異常平靜。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員熱情的向關雎爾推銷著捐款捐物的愛心幫扶項目。關雎爾扶了扶墨鏡一言不發。最后工作人員無奈的對關雎爾說了聲恭喜。關雎爾轉身離開了彩票中心。
打車在上海市區轉著圈。換了四次出租車之后。關雎爾進了恒隆廣場,在愛馬仕店里直接辦了會員,換了一套休閑裝,買了一個包。把自己的換下來的衣服直接放在了衛生間的洗手臺上。接著迅速的給自己安排了幾套合身的套裝,兩個Prada的包包。又買了兩雙手工皮鞋。又去了Cartier給自己買了一塊新手表。
關雎爾看著自己手里滿滿的購物袋,嘆了口氣。心道:“沒有先去買車,真是失誤。”出門打車回了歡樂頌。把東西放進房間,又急忙出了房間,直奔保時捷汽車銷售中心。在銷售人員震驚的神情下,直接全款買了一輛cayenne 限量SUV。又進行了選配,升級了顏色、音響和零部件。
看著銷售人員給自己展示的銀光閃爍的車輛圖片,關雎爾點了點頭。這一次終于買到了自己小時候喜歡的夢幻顏色車。手機震動,是4S店發來的確認信息:您訂購的Cayenne Turbo GT定制版已進入排產流程...
銷售人員熱情的說著已經安排了星期六就能提車,給關雎爾送上了精致的購車禮。
畢恭畢敬的把沉默的關雎爾送出了售車大廳。看著關雎爾上了出租車的背影,銷售人員感慨又羨慕說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幾百萬揮揮手就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