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男子輕笑一聲: “姑娘健忘嗎?在下宮中琴師。”
葉岫白不會撫琴,皮膚黝黑,標準的漠北戰場男人的模樣。
和眼前這個仙氣飄飄的男人完全是兩個人。
不可能和她一樣重生。
葉清淵亮起的眸子黯淡下去: “你說的對。”
不過男人的話倒是提醒她了。
這些日子沈璟聿奇怪的舉動,又何嘗不是在試探她。
沈璟聿比她想的復雜,她確實應該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更深些。
時間差不多了,葉清淵該回去了,一會沈璟聿該起疑心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葉清淵起身,將身下的馬奶酒一飲而盡:“謝謝招待。”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將葉清淵送回岸邊:“有緣自會知道。”
神秘兮兮,萍水相逢的人罷了,他不想說,葉清淵也懶得深究了。
起身往太和殿方向趕去。
宮宴已經接近尾聲,沈璟聿今天喝了不少酒。
葉清淵坐下來的時候,他已面色熏紅,滿身酒氣。
這樣他還在一杯接一杯的喝。
一旁的大臣看不下去了:“王妃,你勸勸寧王吧,他今天喝太多了,這酒烈燒心,萬一傷到身子就不好了。”
勸他?
喝死了最好。
葉清淵淡淡開口:“讓寧王喝盡興,誰也不許阻攔。”
“這......”大臣們不好再多說什么,識趣閉了嘴。
宮宴散去,其他人都走的七零八落了,只剩沈璟聿趴倒在桌上。
葉清淵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
很遺憾,還是活的。
葉清淵準備收回手,突然手腕一緊,一道強勁有力的力量狠狠禁錮住她的手腕。
沈璟聿面色通紅,眼神迷離地看著她:“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是一個男的!”
葉清淵一把甩開他的手:“你喝多了。”
沈璟聿是有多討厭原主,厭惡到希望她是個男的,這樣就不用和她成親了吧。
還是說,他厭惡溫思檸的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葉清淵來不及多想,兩個宮人走了過來。
“王妃,奴才替您將寧王送上馬車吧。”
“嗯,有勞公公了。”葉清淵微微頷首。
沈璟聿和葉清淵坐在馬車里往回趕,他已經喝的神志不清了。
葉清淵試圖從他嘴里套話:“葉清淵身上有什么秘密?”
“秘密?”沈璟聿眼神迷離,嘴里嘟噥:“有秘密,有秘密。”
“什么秘密?”葉清淵追問。
可沈璟聿怎么都肯說,只是不斷重復:“有秘密,有秘密......”
“你為什么殺她?”葉清淵眼睫微顫,問出了那個針扎般疼痛的問題。
“殺,殺,殺......”沈璟聿一直重復著一個字。
無論葉清淵怎么引導,他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葉清淵晃了晃他的肩膀,強壓著自己的情緒:“你到底為什么殺她!”
“她該死!”沈璟聿吐出兩個字便暈了過去。
關鍵時候暈過去,葉清淵氣憤不已。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寧王府門口。
溫苒苒帶著丫環在門口等候。
下人將醉醺醺的沈璟聿從馬車上攙扶下來。
溫苒苒趕緊上前去接:“交給我吧。”
旋即睨了眼從車上下來的女人,瞳孔微震。
女人粉面桃花,神采奕奕,面容精致。
一身粉色浮光錦裙裳,舉手投足間盡都是世家嫡女的貴氣。
“溫思檸?”溫苒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溫家那個病秧子土包子。
溫苒苒將沈璟聿抱的緊了些: “今晚,璟聿哥哥會去我的院子。”
“去吧。”溫思檸一臉不屑,徑直往自己院里走去,嘴角噙著一抹譏笑。
“我負責享受王妃身份尊榮,你負責端茶倒水伺候,正宮和側妃不就是這區別嗎?”
“你!”
溫苒苒氣得眉心突突直跳,看著溫思檸的背影冷哼一聲: “等我生下長子,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
十日已過,賢妃叫大家一起過來吃飯。
溫苒苒仗著溫家的光,十日便給溫家創造了百兩營收。
雖然一百兩對溫家而言不算什么,但這是空手套白狼,沈家并沒有付出任何成本。
賢妃對此頗為滿意。
旋即側眸看向溫思檸,話鋒一轉:“思檸你這邊呢?”
葉清淵不緊不慢,細嚼慢咽下嘴里的飯菜。
“回母妃,暫時沒有。”
溫苒苒嘴角扯出一抹譏笑,得意地睨了葉清淵一眼:“母妃,這不怪姐姐,姐姐從小未接受主母訓誡,對管家這種事,不會也是自然。”
先前溫思檸的表現,讓賢妃覺得她是可塑之才。
現在看來,終究是她高看了。
一個被溫家舍棄的嫡女,能有什么經商頭腦,她也沒必要尊重她了。
賢妃笑笑:“還有二十日,誰帶來的營收多,誰便是沈家當家主母。”
言外之一便是,葉清淵沒能力,王妃將會被架空。
葉清淵心里浮起一抹冷笑,夠現實。
面上卻是波瀾不驚:“思檸遵命。”
葉清淵回到綺瀾院內,悠哉悠哉地喝茶看兵書。
一旁的紫鵑急的團團轉。
“王妃,你怎么還有心思喝茶,二十日內,您無法創造營收,王妃之位便是溫苒苒的了,屆時那毒婦一定會凌辱折磨您的!”
“從前那些侮辱您都忘了嗎?”
溫思檸的記憶里,溫苒苒對溫思檸的凌辱折磨。
將她關在柴房里不吃不喝幾天,然后將食物灑在地上,逼她匍匐在地上,像狗一樣吃在地上添東西吃。
只要溫思檸稍讓她不順心,便用鐵鏈子拴住她的脖頸,像狗一樣拴在下人院子里。
誰都可以在她臉上呸上一口。
從身體到心理全方位折辱她,讓她崩潰的如驚弓之鳥一般,陷害她媾和,便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讓膽小懦弱,連苦藥都咽不下的人,選擇了自殺。
既然她用了溫思檸的身子,自然也要幫她報仇。
順手的事。
“著急什么?”葉清淵輕笑一聲:“我仔細看過賢妃送來的賬本,賬單做的很復雜很漂亮,一般人看不出來,但寧王府看著家大業大,實則只是一具空殼子。”
“空殼子?”紫鵑臉色驟變:“寧王現在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府里產業無數,怎么會是一具空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