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十年那天,我的眼瞎丈夫消失了一個上午。
原以為他是在給我準備驚喜,我欣喜地前往約定的酒樓。
可迎來的卻是他愧疚的一句:“抱歉,昨晚我要了表妹。”
我大腦一片空白。
床單上那一抹鮮紅刺痛我的眼睛。
顧沉周一臉頹廢地扶著額頭:“昭凝,這是一場誰都不想發生的意外,我們都喝醉了。”
他的表妹林疏月死死扯著被子,崩潰痛哭:“我失了身子了,我以后要怎么嫁人……”
顧沉周沉默許久。
“對不起,我會負責的。”
我強忍眼淚:“那我呢?”
顧沉周說不出話。
我諷刺地笑了,眼淚奪眶而出:“和離吧。”
“不,我死都不會與你和離。”
顧沉周眼圈泛紅地將耳朵蒙上,拒絕和我溝通。
我絕望地看著他。
娘家的丫鬟找了過來,在我耳邊低聲道:
“小姐,燕將軍說讓您別生他的氣了,他已經知道錯了。”
......
“謝夫人,我死都不會破壞別人的婚姻。”
林疏月倔強地抬起頭,掛在眼眶上的淚珠欲掉不掉。
“你放心,我不會要沉周哥哥負責。”
她抽噎兩下:“我也不會當小妾!”
林疏月跌跌撞撞起身。
顧沉周聞聲想要扶她,被她躲開。
她穿好衣服,抹掉眼淚,眼眶泛紅地看了顧沉周一眼,拿起破舊的包袱沖出門去。
我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顧沉周神色著急,快速穿上衣服,摸索著從我旁邊擦肩而過,追了出去。
我無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小姐!”
丫鬟擔心地扶著我。
片刻后,顧沉周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眼前還綁著我為他親手縫制的布條,不贊同地皺眉:“你怎么能這樣對疏月呢?她是無辜的。”
我不可思議地微微瞪大眼睛。
顧沉周眉頭緊鎖:“難道不是嗎?”
我攥緊衣袖,含淚別過頭,聲音哽咽:“我就不無辜了嗎?”
顧沉周沉默了。
他煩躁地撓了撓頭:“疏月父母病死了,她來投靠我,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知道的,我眼睛又看不清,只是錯把她當成了你。”
“疏月是清白之身……我得對她負責。”
顧沉周的頭越垂越低。
我臉上掛著諷刺的笑。
“那我是要找燕將軍負責嗎?”
在與顧沉周成親前,我曾與燕將軍定過親。
他中情毒時,是我給他解的。
顧沉周也知道這件事,他說自己不在意這些,可如今看來……
他一時語塞:“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笑了,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你還是在介意我不是清白之身。”
顧沉周急了:“我沒有!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歇斯底里:“可你和別人行盡房事,還要對她負責。”
“你許諾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假的!”
顧沉周聲線顫抖:“可我不愛她!”
“我只是不小心在酒后犯下了錯誤,你就不能看在我們十年的感情上,原諒我一次嗎?”
顧沉周在我面前蹲下,哆嗦著握住我的手。
我低下頭,遮掩自己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我保證以后不會和別的女人同房,也不會再喝酒,但……”
他低下頭:“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必須要對疏月負責。”
我掙脫顧沉周的手,抬頭將布條扯下,看著他“無神”的眼睛。
“你想怎么負責,娶她做小妾嗎?”
顧沉周沒有吭聲。
我當他默認了。
“和離吧。”
顧沉周抿了抿唇,躲避我的視線。
“疏月狀態不對,我先去找她。”
“你等我……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不會與你和離的。”
“我只愛你。”
顧沉周起身,步伐匆匆地離開。
我無助地撐著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丫鬟心疼地掏出手帕給我擦眼淚。
“小姐,燕將軍今日回京。”
我驀地抬起頭。
“他讓我告訴您,他以后不會再說姑爺的壞話了,之前的事他可以當面向姑爺道歉。”
“他愿意上門負荊請罪,只求小姐別不理他,他已經被您冷落了十年。”
我哆嗦著唇瓣:“你去告訴他,我想回家。”
“想回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