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得一聲驚雷字溫若瑤腦中炸響。
她從手腳開始抽搐,痙攣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撞倒身后的畫架。
“天使”覆蓋在她的臉上,她抖著手揭開。
昨夜剛添的一筆,在她的淚水下洇開。
眼下一顆淚痣,這根本就不是她,不是她啊。
她沖到洗手間吐得昏天地暗,潔白的瓷磚下漫開刺眼的紅。
可她不愿相信啊。
明明昨夜抱著她的懷抱是那樣暖,明明淌進(jìn)她衣領(lǐng)的淚是那么真。
溫若瑤不要命地開車往外沖。
有司機(jī)探出車窗罵罵咧咧,她卻猛按喇叭將其逼退。
手腕上沈墨寒昨夜為她套上的銀鐲,隨著油門踩到底的震動(dòng),在掌心磨出滾燙的麻意。
可所有希冀都隨著沈墨寒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消失。
林佳芮手上拿著的孕檢單是那么的刺眼。
仿若一根崩到極致的弦突然斷裂,溫若瑤兩眼一黑昏倒在地,她在瀕死感中恍惚地想。
原來這就是他的選擇。
寧愿裝失憶騙她,也要和林佳芮在一起。
而林佳芮剛歸來一周,她就有了沈墨寒的孩子。
溫若瑤夢到了半月前的試探。
她在知道自己只是林佳芮的替身后,開始反復(fù)觀察他的心意。
每日睡前牛奶中的避孕藥,是她發(fā)現(xiàn)的第一件事。
于是在又一次翻云覆雨后,她看著沈墨寒寬厚的背影,赤腳走下床,小心翼翼地將臉貼在她的脊背上:
“墨寒,我們要個(gè)孩子吧?!?/p>
溫若瑤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猛地一僵。
沈墨寒緩緩轉(zhuǎn)過身,讓她整個(gè)人坐在他的臂彎中,悶聲地笑:
“我的老婆自己都還是個(gè)小孩,怎么就想要孩子了呢?”
“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guān),我舍不得?!?/p>
他如此抗拒和她有孩子一事,甚至在之后半月都沒再碰過她。
想起先前徹夜長談時(shí),他說“孩子是愛的產(chǎn)物?!?/p>
沈墨寒和她沒有愛,所以不允許她留下自己的血脈。
而對林佳芮,他如此迫切地想留下個(gè)他們相愛的證明。
溫若瑤醒來時(shí),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氣息。
沈墨寒撐著腦袋,關(guān)切又陌生的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的輸液針上:
“若瑤?或許,我該喚你,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