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么登上了楊府準備好的船,順著長江一路順流而下。由于順水,順風,再加上天氣不錯。不出三天,船就駛入了大海。
在小蘭的指引下,楊府的船靠在了上海鎮的一座碼頭上。這座碼頭是傳統的漁業港口,楊寧一下船便看到熙熙攘攘的漁民在碼頭上忙碌著。
黃茉戴好了斗笠,示意楊寧跟隨她們一起下船。黃茉和楊寧跟隨著小蘭來到了一家名叫“靜海”的傳統漁家酒樓前,小蘭領著兩人進了酒樓,由于正值早晨,屋內沒有客人只有店員們在清掃著衛生。
在柜臺上算賬的老板娘看到小蘭眼里露出喜色笑著迎了上去:“出漁嗎?”
小蘭笑著拍了四下老板娘的手背:“當然了,未來一個月都是好天氣”
老板娘點了點頭,走的了黃茉面前欠了一下身子:“小姐”
只聽到斗笠下傳出聲音:“嗯”
老板娘瞥了一眼一旁,東張西望的楊寧也沒敢詢問什么開口道:“跟我來吧,這次我親自駕船”
就這樣,楊寧三人跟隨著老板娘從酒樓的后面出去,穿過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座私人碼頭,上面停著五六條貨船。
老板娘朝著黃茉低頭欠身:“這些都可出海”
黃茉點了點頭走到了從右往左數的第二條貨船前。
老板娘行了一禮:“明白”
黃茉一步踩上船,進入船艙,而老板娘則是安排人手將幾人的行李搬到了貨船上,隨著船解纜,老板娘親自駕船駛向了大海。
兩個時辰過后,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已經沒有其他船只了。
楊寧坐在船頭吹著海風,手里拿著半塊饅頭喂著海鷗。
這時,小蘭從船艙里走了出來坐到了楊寧身旁,小蘭沒有看楊寧而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海鷗:“喂,饅頭分我一半,我也要喂”
楊寧隨手分了一半遞給了小蘭。
小蘭撕了一點饅頭伸出手,一只海鷗飛了下來叼走了食物:“想知道我們要去哪里嗎?”
楊寧看向小蘭,沒有讓話掉在地上:“我們去哪?”
小蘭挽了一下耳邊被風吹散的頭發:“小姐的道場叫玉鏡島,是小姐起的名。具體位置在上海鎮東南約莫80里的地方。生活環境的話,等到了你自會看見。我就不多贅述。”
楊寧笑了笑,轉頭看向了船尾的老板娘
小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她叫余娘,自幼流離失所,被賣到青樓。索幸小姐搭救才脫離苦海。
當今陛下去年建立大乾,雖然還未完全統一天下,但總是安定了些。過去幾十年來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尤其是我們這些女孩處境更加艱難。
小姐十年前從家中離開,一路上救助了不少女子,有些年紀小就比如我當時只有五歲,有些年紀大些比如船尾的余娘。
小姐把我們帶到了島上躲避戰亂,供我們吃穿,教我們識字讀書,傳授我們武功。這幾年南方逐漸安定,有些姑娘想要出島闖蕩,尋親。小姐不但不會阻攔反而還給予盤纏。那位老板娘就是其中的一位”
楊寧轉身望向了船艙方向:“黃茉女俠之名早已如雷貫耳”
小蘭也點了點頭:“我們所有人都很敬佩小姐,雖然小姐傳授姑娘們功夫,但是從未正式收過一個徒弟,你是第一個”
見楊寧沒有說話,小蘭繼續說道:“現如今玉鏡島還有三十名姑娘,都是從小被小姐撿來的。
昨天在楊府的船上,小姐找到我說現如今天下已經逐漸安定了下來,天下很大,姑娘們的一輩子不應該浪費在島上。她們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權利。
所以這次回島小姐打算先把她們送到老板娘那里,讓她們先感受一下世上的風土人情。
我也不知道小姐為什么會突然這么想,但是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走的,小姐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她”
楊寧將手中的饅頭全數遞給了小蘭:“想不到你和她的關系這么好”
小蘭笑了笑撕下一塊饅頭扔向了天空,一只海鷗在空中叼走了饅頭:“離開了玉鏡島,我無處可去”
一夜過后,第二天一早,船終于駛到了玉鏡島。楊寧三人站在船頭,玉鏡島和楊寧預想的不一樣,整個島四周皆是陡峭的巖壁,上面爬滿了藤蔓和荊棘。
小蘭在一旁解釋道:“那些藤蔓和荊棘有劇毒,算是玉鏡島的防御吧,想要進入玉鏡島只有一條路”
沒過多久貨船便靠了一座簡易碼頭,碼頭樁子上掛著一只鈴鐺,旁邊停著一葉小舟和一輛大船。老板娘親自開始卸貨,將貨船上的行李搬到了碼頭上,楊寧自然沒有旁觀而是主動幫忙卸下了貨物。
老板娘朝著黃茉行了一禮后便返回到了貨船上駕船駛離了碼頭。
小蘭朝著老板娘揮手告別順便解釋道:“玉鏡島鐵律,一旦決心出島,此生再不可踏入玉鏡島,每出一個人,小姐都會更新一次島內的機關。小姐有時不在島,這么做也是為了島內其他姑娘們的安全”
黃茉也摘下了自己的斗笠,隨著海風吹拂,她的頭發飄散起來,她邁入了那一葉小船上坐了下來。
小蘭用胳膊肘抵了一下楊寧:“別看了,幫忙搬東西,記住碼頭上這個鈴鐺萬不得已不要搖晃,那是緊急情況呼救用的”
楊寧看了眼那外殼已經生銹的鈴鐺:“明白了”,隨后搬起行李放在了小船上。
隨著小蘭滑動船槳,小船駛入了玉鏡島唯一的入口——一座溶洞內。
小蘭朝著溶洞內的一顆平平無奇的溶柱擲出一枚飛鏢:“這是第一道機關,如果沒有擊中那顆溶柱,便會有萬箭齊發”
隨著小船行駛出溶洞,引入眼簾的是一條水道:水道的兩岸生滿了紫色的藤蔓。小蘭伸手拽著一支藤蔓向下拉了五次:“記住要拉五次,兩長三短。否則這些藤蔓會纏住入侵之人”
經過狹長的水道后,整個玉鏡島便出現在楊寧的眼前。
楊寧震驚地不由得站起身來,整個玉鏡島的中心地帶像一個葫蘆。楊寧面前是一片木質樓閣,他伸手數了數共有六座。樓閣之間用木制棧道互相連接,所有的樓閣就這么懸空在在水上。
隨著船舶靠泊在碼頭,一群姑娘們嘰嘰喳喳地迎上前來,但是她們一見楊寧卻一瞬間安靜下來。
小蘭招呼道:“別愣著了,搬行李”
黃茉也從船上起身上了木制棧道,眾人都彎腰朝著黃茉行禮,她轉身看著小蘭:“帶他熟悉一下,兩個時辰后凝露樓把大家召集起來”
小蘭欠身行禮:“明白了,小姐”
在眾人的目送下,黃茉邁向了這群建筑的中心,也就是她自己居住的凝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