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黃茉走后,姑娘們開始互相交頭接耳,上下打量著楊寧。
小蘭見狀拍了拍手,皺著眉頭,掃了眾人一圈:“都沒有自己的事嗎?后山的草藥收完了嗎?該干嘛干嘛去!”
姑娘們見狀捂著嘴笑了笑,朝著小蘭欠身行禮:“喏”
隨著姑娘們離開,小蘭用肘抵了一下楊寧:“別愣神了,我帶你熟悉一下玉鏡島”
楊寧指向六重樓的最中心的閣樓:“那里就是主樓嗎?”
小蘭點了點頭介紹道:“那座閣樓名叫凝露樓共有四層,是小姐的住處,一樓是議事廳,二樓是我住的地方,三樓有茶室,古籍和琴房,小姐本人則是住在四樓”
“圍繞著凝露樓共有五座閣樓呈現五星分布,分別為前方的茉花殿專門用來會客,當然了從沒有客人來過,所以一直在閑置。
左側的藏書閣,右側的藥閣,后方姑娘們居住天香樓和食樓”
“這些閣樓互相通過木制棧道勾連起來,并在棧道下藏著大量的機關,只不過平時不開啟罷了”
楊寧摸了摸身旁棧道的木樁上的苔蘚:“看起來這個地方有一定的年頭了”
小蘭示意楊寧跟上她,兩人邊走邊說。
“這里聽說是小姐的師尊耗時多年建造完成的,但是天不假年,老師祖去世已經十幾年了”
兩人一路沿著碼頭前的棧道一路向左來到了一片栽滿垂枝櫻的林子。兩人一路穿過林子來到了一片牧場當中。
“玉鏡島的食物自給自足,這里不僅有牲畜還有稻田,果園”
楊寧看見牛羊等牲畜游蕩在牧場上,遠處的稻田長勢十分喜人:“真不錯啊,看來以后會很有口福了”
小蘭嘴角上揚十分自豪:“那當然啦,不單單是我,姑娘們都是做飯的好手”
“不過……”
楊寧轉頭看向小蘭:“不過什么?”
小蘭看著面前牧場嘆了口氣:“按照小姐的意思,姑娘們走后,這些牲畜也會被送走,稻田也會減少許多,畢竟我們三人享用不了這么多的食物。以后怕是再也見不到這么多的動物了”
楊寧點了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看完牧場兩人原路返回,走向了六重樓的右邊。
小蘭站在棧道上揮著手說道:“這里有五塊演武場,其中有兩塊是小姐專用的。用于武藝切磋,暗器訓練,以及輕功教導”
楊寧看著遠處各式各樣的演武器械不由得贊嘆:“真不愧是宗師的道場啊”
接下來,小蘭帶領著楊寧參觀了茉香殿,藏書閣,藥閣,以及食樓,最后兩人來到了凝露樓的一層。
一進一樓的議事堂,便看到整個凝香樓為一層一層的環形累加的排列。閣樓里通體使用單向可見的琉璃窗戶,整個凝香樓十分的明亮。
議事堂內的座位分別列于兩側,在中間留出一道玉質的走道。最前面則是玉質階梯,階梯上是黃茉的位置。
而小蘭則是為楊寧安排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隨著一聲鐘在凝露樓頂響起,姑娘們開始逐漸走入議事堂之內,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便聽到“咯噔,咯噔”下樓梯的聲音,黃茉身穿一身白色漢服順著玉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蘭起身說道:“稟小姐,30人全到”
黃茉掃了一眼眾人后,伸出蔥指指向楊寧:“從今天開始他是我的弟子,住凝露樓四層”
看著所有姑娘們“嘰嘰喳喳”的樣子,黃茉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蘭。
小蘭點了點頭從袖口掏出幾十張銀票拍了拍手,整個議事堂安靜了下來。
黃茉深深地望了姑娘們一眼,起身上了樓。
眾人用目光送走了黃茉之后,小蘭站在了最前方抿了抿嘴。
“今天有件事要跟大家講,姑娘們最小的小慧今年也有16了,如今南方已經太平,玉鏡島之前在戰亂中保護了大家,現在不應該是你們的牢籠了。
按照小姐的意思,是想讓大家出島看一看這個天下,尋一尋自己的幸福。小姐說:“她沒有資格決定你們的一生,大家還都是小姑娘不應該一輩子在這座島上度過”
當然了,會給大家盤纏,大家都身懷些功夫,自是不擔心大家都安全。而且已經為大家尋到了第一個去處,就是余娘那里,她在陸上開了一家酒樓”
聽到這話,整個議事堂嘈雜起來,有些姑娘的眼神里充滿了渴望,有些是興奮,當然有一些人眼里是恐懼是擔憂。
小蘭看著臺下和自己朝夕相處多年的姐妹們,轉過身去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離開后若是想回來,告訴余娘,玉鏡島永遠歡迎大家,雖然玉鏡島不會決定你們的一生,但是永遠是你們最后的去處。每人一百兩,算是盤纏”。
小蘭將銀票放在桌子上,起身上了樓。
聽到小蘭的承諾,姑娘們的擔憂減輕了不少,對于花樣年紀的她們來說,很多人無時無刻不在渴望外面的世界。
就這樣在當天下午,小蘭在凝露樓安排好楊寧的住處后便親自帶領著所有的姑娘們離開了玉鏡島。
楊寧的房間位于凝露樓的四樓,環形的走廊對面便是黃茉的房間。屋內設施完備,算不上奢華但是十分的典雅,楠木也散發著淡淡清香。
目送所有人離開后,黃茉一個人坐在凝露樓前的亭子當中,凝望著遠處那條唯一進出玉鏡島的水道。
楊寧端著一杯茶走入了亭子當中遞給了黃茉:“不用傷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黃茉轉過頭看向楊寧:“不知為何感覺胸口有些堵,本來早上遣散她們的話應該是我來說,但是……我不想看見她們的表情”
隨后接過楊寧手里的茶喝了一口:“你在鎮江說,每個人都應該選擇自己的生活。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么做了。這里的生活是我幫她們選的,所以我想讓她們離開去尋自己的生活。
但是不知為什么,她們走后,我卻沒有開心。
和從前教書先生,師父教導我道理,每次做到的時候,心里產生的驕傲不同,這次不舒服”
楊寧望向遠處即將落山的太陽:“離別的感覺是這樣的”
黃茉搖了搖頭:“不懂”
楊寧看了一眼面前的冰木頭,也沒有繼續解釋,而是轉移了話題。
“那你坐在這里是……”
黃茉也沒有繼續討論剛剛的話題而是站起身來拿出玉簫抵在楊寧的胸口上:“叫師父”
楊寧笑了笑:“還沒正式拜師呢”
黃茉的另一只手舉起茶杯:“你已經敬茶了,現在你是我的徒弟”
楊寧看了一眼黃茉手中的茶杯嘆了口氣,彎腰拱手:“是的,師父……”
黃茉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將傳授你內功,輕功,暗器,醫毒之術。至于劍術,奇門技巧之后再說,貪多必失”
楊寧誠懇地點頭拱手:“謹遵師父之命”
黃茉伸出玉簫指向右側的藥閣:“今天先從識藥開始”
說著楊寧跟隨著黃茉走過棧道來到了藥閣當中。整個藥閣呈現環形上下一共三層,藥匣鋪滿了三層的每一處墻面。在一層的正中間擺著兩條長桌和八把椅子。
黃茉坐了下來上用玉簫指向對面的椅子示意楊寧坐下。
隨后將桌上兩本厚厚的書籍推給了楊寧:“這里一本是醫,一本是毒。醫書里包含診斷,治療,人體三大塊。毒書里包含毒器,制毒,藥學三大塊。
醫毒不分家,往往一種藥可以救人性命,稍加修改也可奪人性命。醫的最高境界便是用毒醫人,毒的最好境界便是用醫毒人。醫醫毒毒,毒毒醫醫不分彼此”
楊寧點了點翻看書看了起來。而黃茉則是拿起托盤起身去到藥匣旁取起了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