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舟內,處于文舟正中心的廣播響起了一道聲音:“高三(5)班,出發。”
“高三(5)班收到。”云悠悠對著駕駛輪旁浮現而出的某個傳音陣法說道。而后云悠悠周身氣勢猛然一變,金色才氣從她身體涌出,匯入到駕駛輪中,一道道陣法于云悠悠身旁的中控臺浮現而出。
邢舟往旁邊的窗戶看去,文舟本體竟然已經不知何時懸浮起來,這與前幾日乘坐文舟的體驗完全不同,前幾日的司機本身并無修為,文舟在起飛時能感受到固體才氣進行能量轉換時清晰的頓挫感。
文舟繼續平穩飛起,沿著前方其他文舟的路線飛行,邢舟感覺不到一絲顛簸,仿佛文舟本身未動,僅有窗口的景色在變化。
云悠悠不經意間展現了文人對才氣妙到巔毫的掌控感。
“云老師不愧是這個年紀就已經是凌云境的天才,要知道好多老師一輩子就在凌云境停滯不前。”
一些對文人體系比較了解的同學說道。
邢舟點了點頭,文人等級并非秘密,前身之前已經有所了解。
“神州陸沉”以前,文人以考試作為境界提升的主要途徑,等級便以童生、秀才這些等級劃分。如今除了以高考作為成為文人的敲門磚以外,之后的境界提升已經不依賴于考試,相應的文人境界名稱亦有改變。
啟明境、凌云境、鳴鳳境、燭龍境、千卷境、萬象境、薪傳境、文碑境。
等級森嚴,一步一臺階。想要境界提升,除了自身才氣積累,心境以及能夠獲得天道認可的成就缺一不可。
凌云境對應著古時的秀才吧。邢舟心中暗道,云悠悠雖然是老師,但是年齡與高三生差距絕對在五歲以下,并且對才氣的掌控力絕非剛剛進階凌云,恐怕距離鳴鳳也不遠了。
這個年紀的凌云后期,天驕二字絕不為過。
邢舟能聽到同學對云悠悠的小聲的夸獎,身為文人的云悠悠本人自然也能聽到。邢舟看到云悠悠的嘴角比墨家的戰詩連環炮還難壓。
似乎是感覺到邢舟的目光,云悠悠咳嗽一聲,環視周邊說道:“今天路上的斜封文人怎么那么多?”
文舟不快不慢地飛行,在沿途路線的樓頂,很多身著黑色服裝的人身姿挺拔地站立著。
“斜封文人是什么?”云悠悠一句話戳到了邢舟的知識盲區。
“桐國時期,桐中宗為了身邊能夠有忠心于他的文人,借由帝王之術聚眾生愿力將普通人升為能夠運用才氣的文人。”
“此等文人不經科舉考試,未得天道認可。桐中宗自己心怯,賜予那些人的詔書以‘斜封墨敕’的形式下發。此類文人便稱作斜封文人。”
“但福兮禍兮,如今因為文人數量稀少,很多地方卻需要文人的力量,斜封文人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正統文人的壓力。并且斜封也是各大學宮保護人族天驕的重要形式之一。”
解答完邢舟的疑問,云悠悠接著說道:“四象域雖然承平百年,但高考如此重大的活動必然有文碑境的圣人關注,可安保等級還在提高。”
“說明此次的高考格外重要。”邢舟喃喃道。
時間一晃而過,一所學校在天邊出現,那就是邢舟的高考考場,此時的天空萬里無云,唯有那所學校的上空有云朵涌動,云朵周邊金光浮現,恍惚間甚至能看見金光化作文字飄動。
“墨家機關零型—311號,匹夫之志?”云悠悠嘴里吐出一個讓人云里霧里的名詞。
“啊?”文舟內發出很多不解的聲音。
“這個東西是新墨學宮比較前沿的研究。配合其他一些東西能夠使一定地域內的普通人所書寫的文章也能溝通天地大道,那所學校上空的云朵其實就是升華而出的云霧才氣。”
“這個機關以后可在教學中應用,所以杏壇學宮同樣非常關注這個機關的發展狀況。”
“只是為何會放在考場之中?新墨學宮有其特殊應用么?”
雖然云悠悠尤為好奇,但是最終只能等待考試結束過后才能知曉了。
文舟逐漸接近地面,邢舟從窗戶外往下看,學校周圍人潮涌動,但是大多數被圍在警戒線之外,顯然是等待孩子考完試翹首以盼的家長們。
我的爸媽也在這里面嗎?邢舟心中暗道,他前世是個孤兒,對父母的印象只有幼時一道金色的身影,可能是在鎢絲燈泡照耀下看不清的面容,等他懂事后,就生活在孤兒院了。
但是這一世的邢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還有一個上初中的妹妹,想到考試后要與他們見面,竟有些不知所措。
無論如何先對付考試吧,邢舟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最終文舟穩穩停在了校門口邊的警戒線內,這里已經有不少學生按照學校班級排好隊伍,邢舟的班級有樣學樣,排好隊伍,整齊劃一地進入學校,一起停在學校操場。
在其操場的演講臺上,有一個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俯瞰著這群未來文道新星,他的身后矗立著巨大的孔夫子銅像,銅像雕刻得極為逼真,毛發精細,目光低垂,神情似慈愛似威嚴。
最后一支隊伍整理好后,中年男子說話了,他身前并無任何擴音工具,但其聲若洪鐘,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耳邊:“高考時間將至,各位考生準備一下,此次考試名為躍龍門試,不需任何紙筆,只需攜帶身份銘牌即可。”
“高考有至少凌云境的文人監考,甚至文碑境圣人會進行天道巡察,考生莫要自誤。”
“考生向孔圣行禮后,即可進入考場。”
中年男子一馬當先向孔圣行禮,而后振臂一揮,教學樓門口的封條自行脫落。
演講臺下眾人都向孔圣深深鞠下一躬,隊伍也未散亂,而是一個班級一個班級陸續進入教學樓之中。
前面的班級打開教學樓門口,竟照射出一道奪目白光,引得后面的班級有些緊張。
這是一場他們從未聽說過,從未經歷過,毫無經驗可借鑒的高考。
十幾分鐘后,輪到了邢舟的班級,邢舟深深吸了一口氣,踏步向前。他心中暗道:這場考試的勝利者,還猶未可知。
迎著神秘的白光走進去,邢舟眼前的視野逐漸化作全白。耳朵旁同學的腳步聲也慢慢消失,他如同鉆進了某處神秘地域,除了白色的光芒外一無所有。
不知何時,在他身后響起了一陣木門打開的“嘎吱”聲。邢舟向后看去,周邊的場景陡然變化,扭曲晃動著幻化成一間古香古色的居室,仿佛邢舟是剛從暈眩中回過神來。
有一老仆從門口進入,對著他作揖道:“郎君,車馬已經備好,隨時可去參加文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