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福明外屋地。
叢二鳳腳踏縫紉機加工中山裝。
屋內頭頂。
橫拉了一根鐵線,鐵線上擺吊了九件做好的中山裝。
矯老五拎著大旅行袋開門進屋。
問道:“二鳳,還有多少沒做完?”
叢二鳳答道:“師哥,就剩最后半件了!”
矯老五說道:“來,二鳳,你歇一會兒,師哥幫你干一會兒!”
一會工夫,矯老五做好了最后半件。
他將吊在頭頂的九件中山裝取下。
說道:“九件加一件,共十件!”
他從上衣兜里掏出厚厚一摞人民幣,從中取出五十元,交于叢二鳳。
說道:“每件十元,十件五十元,點點,對不對?”
叢二鳳隨手把錢扔在炕上,“咯咯”地笑起來。
說道:“點什么點,差不了!”
矯老五打開旅行袋,拿出布料,放在縫紉機案板上。
說道:“這是做這十件的料,價格一樣,一個月交活!”
他開始摸著叢二鳳的手。
肉麻地說:“看你這小手,細皮嫩肉的,累成啥樣了?也不知道悠著點兒干,見錢不要小命了!”
叢二鳳把手抽回去。
嚴肅地說道:“師哥,你正經點兒!”
矯老五說道:“哥給你找這點兒活,你能掙四百元!”
他趁叢二鳳低頭收拾案板工夫,一把抱住叢二鳳,使勁地親叢二鳳,又把叢二鳳抱到里屋按倒在炕上。
說道:“讓我好好親親你的櫻桃小口!”
叢二鳳聲色俱厲。
說道:“你這樣我喊人了!你要確實看中我了,就托人來說媒,這樣不行,我不同意!”
矯老五一聽這話,趕忙爬起來,來到外屋,拎起案板上的旅行袋。
回頭對叢二鳳作了個鬼臉,出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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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老五三間草房內。
矯老五的四姐來了,她有個綽號叫“繭蛹腚”。因為她走起路來,腚像繭蛹一樣轉動。她和矯老五是一爹兩媽的親姐弟。平時相處的也近,膝下無兒無女,因夫妻經常吵架,三年前丈夫離家出走,到五臺山上削發為尚,次年,圓寂。
矯四姐問道:“五弟,你把四姐找你家來,有什么‘梯稀客’嘮?”
矯老五說道:“四姐,你是咱村有名的能說會道的保媒拉線人,弟找你來是有求于你……”
矯四姐立刻象鴨子上岸拍打著翅膀“嘎嘎”地笑起來,
說道:“你看中了咱堡的叢二鳳對不對?”
矯老五說道:“你是真會猜,我屬實看中她了,長的俊,還能干,我倆原來都在寬甸縣縫紉社學徒,是一個師傅,師兄妹關系。我倆要是成了,都會縫紉手藝,小日子肯定賴不了!”
矯四姐說道:“有錢不買河邊地,好漢不娶活漢妻!”
矯老五說道:“她是法院給離的婚,她男人又找人了,現在和她半毛錢關系也沒有了!”
矯老五手伸進行李下面,掏出兩根金條。
說道:“四姐,給你兩條黃魚!”
矯四姐驚問道:“哪弄的?”
矯老五回道:“新開嶺戰役后,我揀的‘洋撈’!”
矯四姐絲毫沒客氣,揣了起來。
嘴里說道:“親姐弟,還用這?你可知道,她還有個拖油瓶子,累贅!”
矯老五說道:“累贅什么,這孩子他爺什么都管,叢二鳳跟誰,誰也不用管!你麻溜點給提提吧,親姐弟還拿把!四姐啊,不瞞你說,我想她整宿整夜睡不著覺,抓心撓肝的!”
矯老四在地上不由自主的走起場來,繭蛹腚開始轉動起來,最后,沖矯老五情不自禁地來個了飛眼。
說道:“五弟,你聽我信吧!哎,給我拿兩瓶酒,老叢福明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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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福明草房外屋。
繭蛹腚把手里拎的兩瓶酒放在案板上。
說道:“福明大叔,你個老不死的,那么大一個姑娘,二十好幾了,擱家里干什么,還不‘掂到’人家?”
叢福明說道:“沒‘踅摸’著‘香應’的!”
繭蛹腚說道:“今個我給‘踅摸’個‘香應’的!”
叢福明趕緊問道:“誰?”
繭蛹腚答道:“我家老五,別人我才不給扯那淡!”
叢福明說道:“他倒是清手利腳,跑腿子一個,本小隊會計,挺‘香應’的,就是一肚子‘花花腸子’!”
繭蛹腚說道:“那還不好?比虎八狼七的強!他倆結合太棒了,就一個孩子……”
叢福明說道:“孩子不用他管,他爺就這么一個孫子,說了,什么都管!”
繭蛹腚拍手說道:“那就更漂亮了!說了一溜十三招,你到底兒同不同意她倆的事兒?”
叢福明說道:“同不同意我說了不算,那得問二鳳本人!”
繭蛹腚急地把個繭蛹腚在地上整得直轉,最后,又情不自禁地沖叢福明來了個飛眼。
說道:“老死鬼,那你就給‘穿攏穿攏’唄,我聽信!”
叢福明說道:“好,你聽信,她要是不同意我可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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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叢福明里屋。
墻上油燈火光暗淡,晃來晃去。
叢福明說道:“今白價繭蛹腚來給保媒拉線啦!”
叢二鳳問道:“給誰?”
叢福明回道:“她家老五!”
叢二鳳問道:“你答應了?”
叢福明說道:“答應個屁!”
此刻, 后窗外, 矯老五在聽聲。
叢二鳳問道:“你怎么說的?”
叢福明說道:“我叫她聽信。二鳳啊,矯老五那人不行啊,糞坑里的蛆,外表白凈,內里一肚子壞水,你要跟了他,我死都不能答應!誰跟了他,誰就得吃他的虧,受他的害!”
矯老五聽得咬牙切齒,離開后窗。
叢二鳳說道:“話不能說的太死了,主要看他對鎖住怎么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