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慕凌音直接抓住梟王的袖子，聲音急切，“王爺，大哥知道害我妹妹的人是誰。但他礙于對方的權勢，不敢說。求您……”
然而，慕凌音的話還沒說完，梟王的袖子就已經從她手里抽離。
下一瞬，梟王如一陣風一般掠過她的身邊。
等她的眼神追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梟王已經攥住了慕瀚云的脖子。
他聲音清冷，仿佛地獄惡鬼：“是誰？”
慕瀚云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慕世謙慌了，忙去拉梟王的手腕：“王爺！王爺，您這樣會掐死犬子的！”
梟王松開手，但眼神依舊凌厲：“是誰？”
慕瀚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王爺恕罪，在下只是見清辭心情不好，想著哄哄她。也勸她不要再繼續追查殺死凌音的兇手，這才胡謅說殺死凌音的人背景強大，惹不得。”
啪！
慕瀚云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個耳光，嘴角帶血。
是梟王打的。
他神色陰寒：“再拿這件事胡說，本王要你的命。”
慕凌音看著梟王的反應，微微皺眉。
到了馬車上，她直接問出口：“王爺認識我妹妹？”
“三品鳳翎將軍，我朝唯一的一位女將軍，誰人不識？”
“您對她，似乎格外關注。”
“本王與慕將軍一樣，同是從軍之人。從軍之人，當為國征戰沙場，馬革裹尸還，而不是死在這平和富庶的京城，淪為陰謀的犧牲品。”
慕凌音琢磨著梟王的話，這話，似乎很合理。
“王爺命妾身掌管王府，妾身有幾件事不大明白，想請示王爺。”
“講。”
“妾身發現，山洞院的賬目不從王府的賬目上走，這是為何？”
梟王看了慕凌音一眼，眸光凌厲：“你問這個做什么？”
“只是疑惑而已。”
“山洞院的一切開銷，從本王的私賬上走，你無需過問，更無須操心。”
梟王還真是把山洞院里的那位護得嚴嚴實實。
梟王又看一眼慕凌音：“收起你嫉妒的心思。本王說過，只會給你身為梟王妃的體面，至于其他的一切，都不會有。你我之間，更是只有夫妻之名，不會有夫妻之實。你務必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
“王爺覺得，妾身會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爭寵，害人。你若敢對山洞院里的人做什么，本王會要你的命。”
慕凌音笑著搖頭：“王爺放心，這樁婚事，我要的就是體面。至于這所謂的男女情愛，我不關心，更不會在意王爺與誰好。”
這時候，馬車停下，王府到了。
慕凌音徑直下了馬車。
梟王沒動，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與此同時，慕家。
慕世謙拉著慕瀚云問了許久，卻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頓時就急了：“瀚云，你為何就不肯說出兇手是誰？”
他是真的著急。
真的以為兇手是沖著慕家來的。
慕瀚云沒回答他的話，只冷不丁問道：“父親，我母親是怎么死的？”
慕世謙嚇了一跳，立刻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得了急病死的。”
“既然是得了病，為何父親沒有第一時間派人去書院通知我？為何照顧我母親的人死了個干干凈凈，一個都沒留？”
“瀚云，你也知道，我與你母親一向恩愛，她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難免心慌。這一慌，很多事就沒顧上。至于照顧你母親的人，他們照顧你母親不力，我還不能處置他們了？”
“那為何……”慕瀚云上前一步，直視著慕世謙的眸子，“為何、我母親的脖子上有個血洞？我找仵作看過，她不是死于急病，她是被人殺死的。”
慕世謙的眼睛頓時瞪大：“你、你何時找仵作看過？難不成你刨了你母親的墳，還找仵作對她開膛破肚？你可真是……”
慕瀚云打斷他的話：“身為人子，總該知道母親因何而死，也好為她報仇。”
事實上，他只挖了母親的墳，不曾找仵作驗尸。
他這么說，只是為了詐一詐慕世謙。
可慕世謙不曾反駁，這就說明，他的猜測是真的。
他的母親就是死于謀殺。
“是誰？”慕瀚云冷著聲音問。
“是……是白嬤嬤。她最近年紀大了，有些犯糊涂，數次頂撞你母親。你母親心中不喜，扣了她的月錢，她就心生不滿，與你母親理論，還舉著根破簪子虛張聲勢。不曾想那簪子不偏不倚，扎進了你母親的脖子里。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說完，慕世謙又補充道：“當時不曾將真相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多想。畢竟，你母親就這么死了，終究是不大光彩。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一怒之下，就把伺候你母親的人全都處置了。誰讓他們不盡心伺候的？他們若是盡心伺候，你母親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慕瀚云看著慕世謙，只說道：“父親，你最好不要騙我。”
“我騙你做什么？不過，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誰害死了凌音？”
“不知。”
“真的不知？”
慕瀚云抬眼看他：“父親為何這么關心？莫非，您以為這幕后之人是沖著慕家，沖著您來的？”
“是有這個擔心。”
“放心吧，不會。”
聽到這話，慕世謙就有點放心了。
他這兒子，一向是比他聰明的。
兒子比老子強，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然而，慕世謙臉上剛有了笑意，就僵住了。
因為，他聽到了慕瀚云接下來的一番話：“父親放心，您睡了那些人的夫人，他們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不會借此對付咱們家。”
“你……你你你你，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慕世謙懵了。
他自以為藏得很好，怎么這一個個的，都知道了？
“但凡是做過的事情，總有痕跡。”慕瀚云摩挲著下巴，一向溫文爾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說的笑意，“父親，睡別人夫人的滋味兒，如何？”
慕世謙臉色一變：“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嘗試。眼下你還是得好好讀書，雖然這次參加不了科舉，但下次一定能參加。你可不能把心思放到別處，耽誤了學業。”
“哦。”慕瀚云懶散地應了一句，起身往外走。
卻又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回過頭來，問：“父親，我母親真是劉嬤嬤失手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