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賭坊大廳,秋雁歸左右看了看,就奔猜大小的賭桌去了。
這個玩法很簡單,猜荷官搖出的三顆色子點大點小,色盅一開立分輸贏,很快。
找了個賭注比較大的桌子坐下,先看了一把。
一個胖男人看到秋雁歸眼前一亮:
“喲,稀罕呀,老子賭了這么久,第一次見到小姑娘進賭坊的。
小姑娘,是不是也想玩幾把呀?
跟我下注,我手風好準贏。”
旁邊有人拆他的臺:
“你可拉倒吧,你剛剛不是說,你已經(jīng)輸了五百兩了嘛。”
這人并不惱:“這上了**就跟上戰(zhàn)場一樣,不是輸就是贏,再厲害也不可能場場贏是吧?”
荷官捧著色盅催大家下注,胖男人拿出一張銀票就拍在“大”字上:
“我賭這次開大。”
秋雁歸看著賭桌大字上那一堆銀票,心里搖搖頭,這把應(yīng)該開小。
“一三四,八點小。”
有人拿著特制的筢子,把那堆銀票和碎銀摟走了。
胖男人咬牙:“怎么又開小?我還就不服勁了,這把我還押大。”
有很多人跟著他押大。
秋雁歸把一萬兩銀票對折,悄悄放到小字那邊。
不出所料,這把還是開小,秋雁歸贏了,收回兩萬兩。
“今天真的是邪了門兒了,已經(jīng)連開了多少把小了?”
有人數(shù)著呢:“七把了。”
“這次肯定開大,我還是押大。”
很多人也是這么想的,都押了大。
秋雁歸悄悄把兩萬兩卷成卷兒,趁人不注意時,輕輕扔到小字上。
“一二三,六點小。”
秋雁歸又贏了,收回四萬兩。
“娘的,這次我押小,沒準兒還能再連著開幾把小。”
胖子已經(jīng)注意到秋雁歸連贏了兩把,他問道:
“小姑娘,這次你押‘大’還是押‘小’?”
秋雁歸笑了:“我看看再說。”
這把秋雁歸沒押。
不負眾望,這把開了小,馬上有很多人跟風開始押小。
秋雁歸一直在偷偷觀察荷官的一舉一動,她又拿出兩萬兩,押大。
“四四五,十三點大。”
秋雁歸收了錢,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走了。
平安吃完了餛飩,坐在驢車上剛想打了個盹兒,秋雁歸就把他叫走了。
二人去典當行把箱子贖了回來,裝上驢車拉回去。
剛剛秋雁歸進典當行,把馬朝奉嚇了一跳,他以為秋雁歸不當了呢。
看到秋雁歸掏出錢來,他才知道人家是來贖當?shù)摹?/p>
箱子他還沒存到庫房呢,就被贖走了。
這才多大會兒工夫,他就賺了二十兩,這錢來得也太容易了,馬朝奉很開心。
一邊的小伙計說道:
“朝奉,我看剛剛的小姐是從好運來出來的,我過去一打聽,好家伙,人家贏了五萬多兩。”
馬朝奉一聽,頓時覺得他這二十兩也不香了。
厲媽媽看到秋雁歸把箱子拉回來了,忙問道:
“小姐,東西不當了?”
秋雁歸笑笑沒說話,掏出五萬兩銀票給厲媽媽看,然后拽出三萬兩:
“給你收著,咱們現(xiàn)在有錢了,該花就花不用省著,沒錢我再賺去。”
厲媽媽過后偷偷問平安:
“小姐的錢哪里來的?”
平安只是笑笑,啥也沒說。
從那以后,秋雁歸就隔三差五地光顧一下那些大賭坊,每次都贏個幾萬兩回來。
她有自己的原則,一個賭坊她只去一次,其實是怕去的次數(shù)多了有麻煩。
作為一個精通吃喝玩樂的女漢子,這個時代賭坊里的很多東西,那都是她前世玩剩下的,她不贏錢誰贏錢!
身上有錢了,也應(yīng)該看看大哥去。
原主回來后,她大哥秋彥瑾回來看過她一次,悄悄給了她五兩碎銀子就回書院了。
皇家書院是圣嘉王朝最大最好的書院,特別難考。
秋彥瑾沒靠任何人考了進去,足以說明他讀書很有天賦。
他二表哥孟致涵也在皇家書院讀書,還是他外公花錢求人動用關(guān)系,這才把二表哥弄進去。
皇家書院在京郊,在風景秀麗的西山上。
在大門口登記時,門房看了秋雁歸的箭袖衣服一眼,并沒有多驚訝,然后把秋雁歸領(lǐng)到秋彥瑾讀書的講堂去。
沒看到秋彥瑾,看到他的書僮桂來了。
桂來急匆匆地回來收拾課桌上的筆墨書本,收拾好抱著就從秋雁歸面前跑過去。
秋雁歸一把抓住他:
“桂來,我大哥呢?”
桂來這才看到秋雁歸:
“小姐,少爺被先生罰了,不但罰站還要罰抄書,小的把這些給少爺拿過去。”
秋雁歸邊走邊問:“為什么罰的?”
“因為打架。”
走到先生的課室外面,秋雁歸也了解了大致情況。
秋彥瑾相貌俊美,書讀得又好,也算是書院的風云人物。
只是他這個風云人物,卻與別的風云人物格格不入。
能進皇家書院讀書的,寒門子弟很少,不是皇親國戚王公貴族,就是世家公子。
秋彥瑾呢,不僅吃穿用度很寒酸,出手也扣扣嗖嗖。
前段時間甚至被人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抄書賣錢。
這讓很多人以為,秋彥瑾可能是貧民出身。
皇家書院的很多學子,其實就是沒事兒干了來玩的,而且玩的花樣還很多。
比如,經(jīng)常辦各種聚會,詩會,花會,酒會,游園會,劃船會,甚至組團去青樓捧花魁。
這就需要參加的人穿戴光鮮,出手闊綽。
開始時秋彥瑾也常常被邀請參加,秋彥瑾每次都拒絕了,也就沒人再邀請他了。
經(jīng)常被拒絕,這就讓有些人很不滿。
今天,有個叫嵇權(quán)的官家子弟,邀請秋彥瑾參加游園會賞花作詩,秋彥瑾詩作得好。
毫無意外地,嵇權(quán)也被拒絕了。
嵇權(quán)是家里的獨子,一向囂張跋扈慣了,被拒絕了他特別生氣。
他邀請了很多人,只有秋彥瑾拒絕了他。
嵇權(quán)大怒,拽起正在讀書的秋彥瑾就是一巴掌:
“你個窮酸,給你臉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桂來看到自己少爺被打,就跑去找來了先生。
嵇權(quán)遠遠瞄到先生來了,對著自己的鼻子就是一拳,頓時血流如注。
先生到了跟前,他惡人先告狀:
“婁先生,我說你教書教得好,秋彥瑾不服就來打我。”
婁先生一看,嵇權(quán)的臉上都是血,頓時嚇壞了,忙叫人快快去找郎中。
書院里就有郎中,郎中來得很快,看完后沒啥事,簡單擦拭一下就走了。
婁先生把嵇權(quán)和秋彥瑾叫到他的課室,開始訓(xùn)斥秋彥瑾,說他不尊師重道,不友愛同窗。
秋彥瑾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婁先生根本不聽。
嵇權(quán)還在那兒夸大其詞,說秋彥瑾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經(jīng)常說各位先生的壞話,來看熱鬧的好幾個學子都附和他。
婁先生大怒,罰秋彥瑾到他課室外面站半個時辰,再把書院院規(guī)抄一遍。
書院院規(guī)老厚一大本。
秋雁歸已經(jīng)看到面墻而站的秋彥瑾,旁邊還有不少嫉妒秋彥瑾的學子,不時地說一些譏笑嘲諷的話。
秋雁歸大聲問道:“請問哪位是婁先生?”
婁先生看了秋雁歸一眼,很反感秋雁歸的裝扮,厲聲問道:
“你是誰?”
秋雁歸一指秋彥瑾:
“我是他妹妹。你就是婁先生吧?你這么處罰我大哥不公平。”
秋彥瑾聽到秋雁歸的聲音,回過頭來:
“小妹,你回去吧,我沒事。”
婁先生瞪著秋雁歸:
“你知道什么,這里不是你小姑娘來的地方,出去。”
秋雁歸大聲說道:“這里是皇家書院,是教書育人為朝廷培養(yǎng)棟梁的地方,也應(yīng)該是最公正最公平的地方。
婁先生作為一個夫子,偏聽一面之詞就處罰我大哥,是不是有失公允?”
婁先生當眾被一個小姑娘責難,臉上很難看:
“你出去,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
秋彥瑾過來拉秋雁歸,悄悄說道:
“這事兒我會處理好的,你先回去吧。”
秋雁歸把秋彥瑾拽到一邊,面向大家繼續(xù)說道:
“秋彥瑾站在那里面壁,理由是說老師壞話,不尊師重道,作為一個學子這可是大忌。
我是他妹妹,怎么就不能替他說兩句話?婁先生這是要冤枉死人啊!
我大哥頂著這么個名聲,還怎么受業(yè),還怎么讀書,以后還怎么出將入相?
院長呢?我要見你們院長,我要告狀!”
婁先生氣得大叫:“滾出去!別在這里胡攪蠻纏。”
甄院長走了出來,他已經(jīng)聽了一會兒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了?”
秋雁歸冷哼:“我們?nèi)倘璞诚逻@個名聲就不是小題大作了唄?”
秋雁歸搬過秋彥瑾,讓大家看到他臉上的掌痕:
“我們在書院被人打罵,也忍了唄?”
甄院長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雁歸又說:“你們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