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有知了在叫，一聲比一聲響。「吵死了。」他撿了塊石頭往樹上扔。知了不叫了，

樹葉子撲簌簌掉下來幾片。圖書館管理員從窗戶探出頭。「同學，安靜點！」

虞修竹沖她吐舌頭。管理員是個戴眼鏡的阿姨，氣得把窗戶"砰"地關上。兜里手機在震。

來電顯示"媽"，虞修竹直接掛了。沒過三秒，又震起來，這次是老張。「喂？」「虞修竹！

你現(xiàn)在立刻給我回學校！」老張的聲音像是從喇叭里放出來的。「不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媽都急哭了！」虞修竹摳著樹皮。「她哭什么，我又沒死。」

電話那頭傳來老張深呼吸的聲音。「你在哪？我去找你。」「不用。我挺好的。」「好個屁！

你...」虞修竹掛了電話，順手關機。樹皮被他摳掉一塊，露出底下黃白色的芯。

他聞了聞，有股青草味。「無聊。」他站起來拍拍屁股，往步行街方向走。

路過"狀元書店"時，老板娘正在門口擺新到的《高考必刷題》。「修竹！來來來，

阿姨送你套押題卷！」虞修竹擺擺手。「不用了阿姨，我不高考。」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臉上。

「啊？」「我說，我不參加高考了。」虞修竹大聲重復，

旁邊買文具的幾個學生齊刷刷看過來。「這孩子...說胡話呢？」老板娘伸手想摸他額頭，

虞修竹躲開了。「真的。清華北大求著我去我都不稀罕。」

文具店門口有個女生"噗嗤"笑出聲。虞修竹瞪過去，發(fā)現(xiàn)是初中同學林小雨。「喲，

這不是虞大學霸嗎？」林小雨晃著馬尾辮，「聽說你要棄考？」消息傳得比流感還快。

虞修竹聳聳肩。「是啊，沒挑戰(zhàn)性。」林小雨歪著頭看他。「那你打算干嘛？直接當教授去？

」「關你屁事。」「切，裝什么裝。」林小雨轉身進店了，臨走前丟下一句，

「你媽在滿大街找你呢。」虞修竹突然覺得沒意思。他拐進旁邊的小巷子，

七彎八繞地走到河邊。這是條臭水溝，縣里管它叫"景觀河"。夏天味兒特別大，

沒人愿意來。他在河堤上坐下，從書包里掏出本《相對論》。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