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漱玉松了口氣。
不想，一個杵著龍頭拐杖穿深紫色福壽紋衣服的老太走進來。
她猛敲拐杖。
“你那是訓斥一二？你簡直要杖殺我的好孫女！”
說完，祖母紅著眼睛看我。
大夫因為我是女流之輩，也不好撕開我衣服仔細看，只一個勁兒嘆氣。
“祖母，我沒事。”
我強撐著說。
祖母卻很激動地抱住我說：“乖孫女，乖孫女，三年多不見，怎么一碰面你就被這蠢婦折磨成這樣！”
“我的矜念孫女，自小孝順懂事，代替自己庶姐去侍候太后娘娘，雖然是榮譽之事，但也是離家多年，難免受些委屈。”
“可恨！可恨！蕭明珠你這蠢貨，當真是魚目混珠！”
說完祖母指著母親蕭明珠，勃然大怒！
蕭明珠被指責得滿臉通紅，急急走過來。
“母親，您怎么提前回來也不說一聲啊，媳婦好叫人去接你。”
祖母自從祖父離世便不怎么管宅院之事，常常去與安堂吃齋念佛。
讓蕭明珠一嫁進來便能持掌中饋，成為當家主母，整個高門圈子，沒人不羨慕她。
“呵，老身何敢叫你來接？！”
“若非我提前回來，還不知道你要怎么虐待我孫女！我王家一貫的清譽都叫你掃地出門了！”
緊接著祖母環顧四周，沉聲說：“來人，把這些不分尊卑，不知道規矩的下人通通拖下去發賣！”
“養在宅子里的下人還能欺辱主人，說出去簡直能羞煞門楣！”
“況且我瑯琊王氏，最是重規矩，蕭明珠還做不得王家的主！”
那些聽命對我作威作福的下人聞言紛紛跪地求饒。
“老夫人，求您饒命啊，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
“不是我們不認大小姐，實在是主母下過命令，王家小姐以王漱玉為尊啊——”
祖母猛杵拐杖，大罵。
“蠢婦！”
“蕭明珠，自你進我王家，沒什么波折就做了當家主母，一直活得體體面面，不想你竟然是昏頭了，居然叫一個歌姬肚子里爬出來的孩子騎到正室嫡出的矜念頭上！”
“老身這會子疑惑了，你到底是怎么了，為何苛待自己的女兒？”
蕭明珠趕緊下跪。
“母親息怒，是不是看到那樣的，這些下人都是些糊涂貨，說出來的話怎么能信？”
“再說，您不也覺得漱玉溫婉端莊，是個好孩子嗎，何苦說那樣傷她心肝的話語。”
“唉，我也是不知矜念是不是在外邊養壞了性子，抑或是被奶嬤嬤挑撥，愈發的難以管教，不知道尊卑！不敬長輩！”
金太監這時候，慢悠悠開腔。
“矜念姑娘可是太后娘娘金口玉言最是孝順聽話的女子，如何到了王夫人口中是這般不堪，難道王夫人覺得太后娘娘帶壞了矜念姑娘嗎？”
蕭明珠臉色一變，顧頭不顧尾，她失策了。
金大監卻還不放過她。
“咱家想不通了，瑯琊王氏雖然豪族，但到底也比不過宮里規矩好吧？”
“也是，小小歌姬之女居然敢冒充嫡妹冒領太后懿旨，想來也是找死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