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涌，我掙扎著想要吐出來，姜亭捂住我的嘴，聲音冰冷：
“給我喝下去，馬兒喝馬尿，再正常不過！”
“這些都是你欠綰綰的！你再不聽話，我可對孟家二老動手了！”
聽他提起我的父母，無盡悲哀將我的心包裹起來。
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死在白雪皚皚的夜色中。
因為我，他們受盡旁人冷眼，無數嘲諷奚落似針扎向他們。
姜家占了我家的地，我跪求姜亭勻一塊地出來讓我的父母下葬。
他冷冷掃了我一眼，嗤笑道：“孟思語，你為了逃避贖罪，連自己父母都能編成死的，真是蛇蝎心腸！”
他將我囚禁，等我出來時，父母的尸身早已發爛發臭，爬滿了蛆蟲。
我以為這樣就能證明我的清白，姜亭卻厭惡地皺起眉毛，讓人把我父母的尸體扔進豬圈。
“要演戲也不知道找兩具像點兒的尸體，我可沒工夫陪你玩?！?/p>
我拼盡全力，也沒能從一群豬里帶走他們的尸體。
我的父母，成了家禽的養料。
“姜亭，我阿爹教你習武識字，我阿娘送你烙餅蔬菜，他們對你視如己出，你就是這么報答他們的？！”
姜亭眼神躲閃，心虛掛在臉上。
“這些都是你做的孽，怨不得別人！”
“三日后，我會把你送到別處去，伺候新的主子，這幾天你給我好好學習規矩！”
姜亭摔了瓷碗，拂袖離開。
我合上眼，消化身上的疲憊。
一個小廝溜了進來，他躡手躡腳朝我靠近。
我早有預料般睜開雙眼，語氣平淡，“是沈綰綰讓你來的吧？”
他沒想到我還醒著，手里的瓶子差點失手打碎。
他怨毒地撇了我一眼，“孟小姐，小廝這廂得罪了，誰讓你惹了不該惹得人呢？”
“人家給的實在是太多了，看在同是奴隸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不要以為傍上了男人就能高枕無憂了，下輩子注意些吧！”
他打開瓶塞，硬生生把瓶里的東西灌入我口中。
“孟小姐，那人托我給你捎了句話，姜亭是她看上的男人，跟她斗，你還嫩了點。”
我佯裝暈倒，等小廝離開后，一口吐在地上。
那灘黑水冒著熱氣，將地板腐蝕出一個洞來，以防萬一，我又噦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