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江承宇的聲音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你要是不來接我，我就只能淋著雨走過去了，你舍得看我變成落湯雞嗎？”
溫以寧的臉上閃過猶豫，指尖在方向盤上不安地敲擊著。
透過后視鏡，我看見她眉頭微蹙的模樣格外熟。
那是每次要在我和江承宇之間做選擇時的標準表情。
按照慣例，此刻我應該聽到那句：“星野，你先下車吧，這邊打車方便。”
我看出了她的猶豫，懂事的開口說道：“你去接他吧。”
溫以寧著急的說道：“那你怎么辦？算了，我還是把你送過去吧。”
我解開安全帶，“不用，你隨便靠邊停就行。”
“可是你……”她的聲音突然卡住，像是第一次意識到這種選擇的荒謬。
我在紅燈前指了指人行道：“就這兒吧，好打車。”
推門時，真皮座椅發出解脫般的嘆息。
溫以寧降下車窗，晨風揚起她鬢角的碎發：“我晚上早點回來給你做飯。”
她的眼神里帶著某種陌生的歉疚，讓我想起去年她忘記我生日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快去吧。”我彎腰對她笑了笑，“婚禮上伴娘遲到可不好。”
尾燈在轉角處消失時，我毫不猶豫地轉身。
辦完簽證后，我看了眼手機日歷。
簽證官蓋完最后一個章的聲音猶在耳畔。
還有十天。
這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進退兩難的抉擇，都將成為七千公里外的往事。
手機屏幕亮起時，我正躺在沙發上刷著短視頻。
畫面里，蘇棠和男友在香檳塔前擁吻。
鏡頭一轉，突然捕捉到人群推搡著溫以寧和江承宇的場景。
“寧寧，該輪到你們啦！”
蘇棠醉醺醺地摟著溫以寧的肩膀，指甲上的水鉆在鏡頭前閃閃發亮，“某些人可要抓緊了……”
她意有所指地朝江承宇眨眼，后者靦腆地低下頭，卻悄悄往溫以寧身邊挪了半步。
溫以寧的笑容明顯僵在臉上，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
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每次她尷尬時都會這樣。
手機震動，她的消息跳出來：「視頻是她們鬧著玩的。」
后面跟著三個忐忑的表情符號。
「婚禮挺熱鬧的。」我回復道，順手把手機調成靜音。
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保溫罩上凝結的水珠滴落在木質桌面上，像某種倒計時。
直到次日晌午，門鎖才傳來轉動聲。
溫以寧踩著高跟鞋踉蹌進屋時，身上還帶著香檳和陌生香水混雜的氣味。
“她們非要留我……”她彎腰換鞋的姿勢有些狼狽，絲襪上勾破的細絲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我按下電視遙控器，早間新聞的主持人正在播報國際航班動態。
“飯在桌上。”我說。
溫以寧怔在原地，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平淡的反應。
以前她徹夜不歸時，連解釋的短信都懶得發。
現在我毫不關心，她精心準備的臺詞突然沒了用武之地，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溫以寧洗漱完，坐在沙發上擦著濕法問：“你的機票買了嗎？什么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