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我放下遙控器，平靜地說：“下周六，機票已經訂好了。”
空氣瞬間凝固。
溫以寧突然沖到我面前，眼眶發紅：“程星野，我受不了了，我們得談談！”
“什么？”
她倔強地抬起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受夠了你這種態度！”
“我怎么了？”我困惑地抬頭，“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是因為江承宇對不對？”
我沒有說話。
她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好，如果你介意，我以后可以……可以和他保持距離。”
這句話讓我怔住了。
曾經我跪在暴雨中求她不要拋下我時，她甩開我的手說：“別拿分手威脅我，江承宇是我青梅竹馬的朋友，失去你，我都不能失去他。”
現在她卻愿意為了我和江承宇保持距離。
可惜，一切都晚了。
“你誤會了。”我輕輕搖頭，“我早就不介意了。你有交友自由。”
溫以寧突然掏出手機，指尖在通訊錄上瘋狂滑動：“你不信是嗎？我現在就——“
“寧寧？”江承宇驚喜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來，“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是想我了？”
江承宇那句親昵的“想我了？”在客廳里炸開時，溫以寧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慌亂地按下靜音鍵，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熟稔的語氣暴露了太多不該存在的親密。
“別胡說！”她聲音尖銳得變調，“江承宇，我們以后...少聯系吧。”
江承宇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他覺得自己聽錯了：“寧寧，你說什么？我不會聽錯了吧？”
溫以寧吸了口氣，說道：“我是認真的，江承宇，我們以后不要再聯系了。”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碰撞的脆響，江承宇的笑聲帶著酒意：“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家的那個又吃我的醋了。哈哈哈哈我就會說了讓你別嫁給他，你看看，他現在三天兩頭給你臉色，是不是你那個小心眼的老公又跟你鬧了，又讓你跟我保持距離？”
他嗤笑一聲，“也是，他那種沒朋友的人，當然理解不了我們的——“
“閉嘴！”溫以寧突然尖叫出聲，指甲在手機殼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你算什么東西？他說我老公，你也配說他？”
她掛斷電話的手抖得厲害，屏幕上瞬間彈出十幾個未接來電。
轉身時她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意，卻在看到我的瞬間軟化下來。
“你看...“她豎起三根手指貼在太陽穴，像個虔誠的教徒，“我發誓，我和他絕交了，以后下班我就在家等你回來。”
我望著她泛紅的指尖。
那雙手曾經在江承宇生日時精心烤過蛋糕，卻總說沒空學我愛吃的紅燒排骨。
原本準備好的離婚說辭在舌尖轉了個彎：“其實你不必為了我和他絕交，溫以寧，我們離婚吧……”
她突然撲上來捂住我的嘴。
掌心有香檳的甜膩，混合著陌生的男士古龍水味道。
淚水在她眼眶里搖搖欲墜，映著窗外突然亮起的路燈，像兩潭即將決堤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