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哼一聲,我踉蹌著跌倒在地。
溫熱的鮮血順著額角汩汩流下,瞬間染紅了半邊臉頰和衣襟。
“咳咳……咳……”
蕭婉兒捂著脖子,癱軟在地。
“婉兒!婉兒你怎么樣?傷到哪里了?”
蕭澈驚惶失措地丟開門栓,撲到蕭婉兒身邊。
“太子哥哥……咳咳……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蕭婉兒死死抱住蕭澈的腰,哭得梨花帶雨,“念姐姐讓我來勸你,把冰蓮給她哥哥,我怕那藥太霸道傷了她哥哥的元氣,沒答應,她……她就要殺了我!嗚嗚我好怕太子哥哥……”
“沈念!你瘋了!”
“冰蓮給不給是孤的事!你竟敢傷害婉兒!誰給你的膽子!”
蕭澈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厭惡和憤怒。
我忍著后腦和額頭的劇痛,費力扯動嘴角,“蕭澈……你真可憐。”
蕭澈愣住了:“你……你說什么?”
“我說……你真是可憐又可悲,被蕭婉兒這種心如蛇蝎的毒婦,耍得團團轉,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你!”蕭澈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青筋暴起。
“太子哥哥!你聽聽!她這樣侮辱我,你難道就看著她這樣欺負我嗎?”
蕭婉兒立刻抓住機會,哭得更加委屈,火上澆油。
蕭澈胸口劇烈起伏,一股被冒犯的暴戾沖昏了他的頭腦。
“沈念!是你自找的!”
蕭澈低吼一聲,掄起門栓朝著我的小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
我發出一聲,左小腿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彎折下去!
蕭澈看著我痛苦蜷縮的樣子,眼底似乎閃過一絲不忍,下意識想伸手去扶。
但在蕭婉兒怨毒的目光下,蕭澈的動作僵在半空,最終收回了手。
“孤……孤會讓府醫過來!”
他別開眼,聲音依舊冰冷,“希望你記住這個教訓!安分守己!”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還在啜泣的蕭婉兒,快步離開。
我倒在地上,額頭和小腿的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幾乎要將她吞噬。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痛苦中,我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近乎詭異的笑容。
今日,是蕭澈的外祖父,當朝太傅蘇琦六十大壽的日子。
蕭澈作為最受寵的外孫,必須攜“準太子妃”蕭婉兒出席。
而今天,更是我計劃中離開京城的日子!
我艱難地爬到床榻邊,從暗格里拿出那個小包袱。
包袱里除了之前的物件,還有一枚刻著云紋的青銅令牌。
這是江南云錦商行少主霍珩的信物,代表著接應和新的身份。
【沈念!申時之前務必到太傅府!替孤在人前面前遮掩,就說婉兒身子不適,在別院休養!若敢誤事,孤要你好看!】
蕭澈命令式的傳信紙條被隨意扔在桌上。
趁著府中大部分侍衛仆從都隨蕭澈去了太傅府賀壽,我從后花園一處早已被悄悄破壞的狗洞,艱難地爬了出去。
外面,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早已等候多時。
車夫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但什么也沒問,迅速將我扶上車。
“姑娘坐穩,霍公子吩咐了,水路快船,送您南下。”
車夫一揚馬鞭,馬車迅速駛入京城傍晚熙攘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