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立馬坐起身,臉上的泥膜滴了下來,“什么!”
小凱硬著頭皮重復,
“夫人,少爺被人綁在床上,衣不蔽體,似乎,似乎被人睡了?”
婦人突然打斷,“男的還是女的!”
小凱一時語塞——男的女的?
這、這是重點嗎?
但他還是結結巴巴地回答,“應該…應該是女的?!?/p>
婦人追問:“確定嗎?”
“不確定,只是進房間的時候,我注意到少爺胸口上還被刀刻了個淼字,就是三個水的那個淼,我猜測應該是個名字帶淼字的女孩子刻的?!?/p>
婦人突然長舒一口氣,整個人松弛下來,甚至重新躺回美容床。
她優雅地撫了撫胸口,嘴角竟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只要不是被男人睡就好。
她這兒子,都二十八了,至今沒處過對象,給他介紹過各種各樣的女孩子,一個都看不上。
強制性給他安排一些女人進屋,不是被扔出來,就是被揍出來,每個女人出來后都表現得瘋瘋癲癲的。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認為兒子喜歡男人。
“夫人?”小凱小心翼翼地問。
“斯年現在什么情況?”
“少爺把房間里能砸的東西全砸了,連玻璃窗和門都給砸了,現在正滿北山找那個女孩?!?/p>
婦人不知道為什么,按理說自己的兒子被人睡了,現在正處于暴怒中,她作為母親是應該難過的,但莫名有點想笑。
她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又急忙用真絲手帕掩住嘴角。
她優雅地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地開口:
“小凱啊,家里什么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吧!”
小凱一臉茫然,但還是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嗯……”
“我們萬家家大業大,也就斯年一個獨子。這么多年,多少名門閨秀、妖艷賤貨他連看都不看一眼?,F在好不容易有個姑娘能制住他,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小凱試探性地問道:“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幫少爺懲罰那個女孩?”
婦人直接坐直了身子:
“小凱,我說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好不容易有個女孩能睡斯年,那就是我們萬家的寶貝,萬家的功臣,矜貴著呢!”
她迅速下達指令:“你暗中保護點她,記住,絕對不能讓斯年知道!”
小凱:???
這劇情發展怎么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掛斷電話后。
婦人連臉上的泥膜都顧不上擦,鞋也沒穿,光著腳就沖出了美容室,一路小跑直奔書房。
“砰!”
她一把推開書房的門,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老爺!”
萬父從文件堆里抬起頭,一臉茫然:“什么?”
“咱們斯年終于有對象了!”
婦人三言兩語把情況說了一遍。
老兩口對視一眼,一把鼻涕一把淚一把泥膜。
“祖宗顯靈!終于有人能治這混世魔王了!”
婦人擦著眼淚提議,“我覺得得盡快催著他們結婚?!?/p>
萬父激動得手都在抖,“對,最好生三個孫子三個孫女。”
“為什么是三個孫子三個孫女?”
“死對頭李家有兩個孫子兩個孫女,天天拿這事羞辱我!”
“那是得抓緊了!”
…
蘇淼淼花了一角錢,在礦區的澡堂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走出澡堂時,已經晚上十一點。
礦上實行三班倒,這個時間點,中班的工人還沒下班,晚班的工人還沒上班。
整個生活區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夜風裹挾著礦區特有的煤灰味,吹得她鼻尖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也不知道是誰在罵她?
就在她轉過一個拐角時,一道刺眼的強光突然直射她的眼睛,晃得她眼前一片雪白。
“唔——”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只大手已經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只手力道大得驚人,瞬間就掐斷了她的呼吸。
她本能地掙扎,用力的捶打著那人,卻像撓癢癢一般毫無作用。
萬斯年像拖一條死狗一樣,粗暴地拽著蘇淼淼往路左側的電影院后院拖去。
蘇淼淼的雙腳在地上無力地蹬著。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只能感覺到粗糙的水泥地磨得她尾椎骨生疼。
沒人知道萬斯年今天經歷了怎樣的奇恥大辱。
他堂堂萬家少爺,港城億萬財閥獨子,居然被一個女人像對待玩物一樣綁在床上肆意玩弄,甚至還在他胸口刻下了屈辱的“淼”字!
更可恨的是,那女人玩完他后,不僅逃之夭夭,還把他那套價值不菲的定制西裝和限量版萬寶龍鋼筆,以區區530塊錢賤賣了!
要不是從今天的工作人員名單里找到蘇淼淼這個名字,又調了全市的戶籍資料,他根本不知道她會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可惜這里是內地,這要是港城不得殺了她泄憤?。?!
電影院距離生活區較遠,四周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萬斯年雙眼猩紅,一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一手掐著她的腰,將她抵在墻上。
他近乎咬牙切齒,
“蘇淼淼,是吧!”
“下午那張小嘴不是挺能說的嗎?怎么現在啞巴了?嗯?”
蘇淼淼的臉已經漲得發紫,眼尾溢出痛苦的淚水,纖細的手指徒勞地掰著他的手腕。
她在心里破口大罵:你他媽倒是松手??!掐著老娘的脖子讓老娘怎么說話?!
萬斯年近乎粗暴地將蘇淼淼的頭往上掰,強迫她仰起頭來。
月光下,他清晰地看見她痛苦的面容。
漲紅的臉頰,還有那雙盈滿生理性淚水的眼睛,很漂亮。
這畫面讓他嘴角勾起一抹病態的弧度,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玩完就跑?”
“蘇淼淼,誰教你的規矩?”
她感覺越來越窒息,眼前越來越黑。
但萬斯年不放手,像是惡作劇一般。
他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欣賞著她瀕臨窒息的掙扎。
然后在最后一刻稍稍松開一點,讓她勉強吸進一口氣,吊著她的命,接著又立刻收緊。
這種貓捉老鼠般的戲弄與折磨,讓他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蘇淼淼的肺部火燒般疼痛,意識開始飄忽。
在某個瀕臨昏厥的瞬間,她想起空間里放著的刀具。
生死關頭,她也顧不得憑空取物會暴露什么了。
一道寒光閃過,蘇淼淼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鋒利的菜刀,朝著萬斯年肩膀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