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缺氧讓她的動作遲緩無力,加上菜刀太重,萬斯年輕易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菜刀就“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哼,”萬斯年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輕笑,眼底閃過一絲贊賞,
“不得不承認,真是小看你了。要不是下午的事情,說不定我們真能成為朋友。”
蘇淼淼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誰要和你做朋友?
你只配當我的所有物。
現(xiàn)在被自己的所有物這樣羞辱,氣死。
好在空間里還有一把比較輕便的水果刀。
她閉上眼睛,淚水順著泛紅的臉頰滑落,纖長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顫動,像只折翼的蝴蝶。
她單薄的肩膀輕輕發(fā)抖,將瀕臨死亡的楚楚可憐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萬斯年喉結滾動,莫名覺得口干舌燥。
他掐著她脖子的手不自覺地松了幾分力道,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纖細的脖頸。
“怎么?現(xiàn)在開始裝可憐了?”
“下午拿刀在我胸口刻字的時候——”
他的話被一刀中斷。
萬斯年悶哼一聲,低頭看見自己左臂處瘋狂滲血的傷口。
這個狡猾的女人,居然又搞偷襲!
蘇淼淼原本瞄準的是他的后背,可惜缺氧讓她手臂發(fā)軟,加上兩人身高差距,最終只刺中了手臂。
趁他吃痛的瞬間,蘇淼淼猛地掙脫開來,踉蹌著往旁邊走了幾步,大口喘息著。
她抹了把眼淚,眼神卻異常冷靜,隨時準備反撲。
萬斯年捂著流血的手臂,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盯著地上那把染血的水果刀,又抬頭看向蘇淼淼,忽然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蘇淼淼強撐著發(fā)軟的雙腿,深吸一口氣,突然揚起下巴。
月光為她泛紅的臉頰鍍上一層銀輝,那雙通紅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哥哥,你這么生氣,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萬斯年聞言,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沒回話。
“不說話,看來我猜對了呢~”
蘇淼淼笑得更加燦爛,“哥哥,能被我玩,是你三生有幸。”
“閉嘴!”他惱羞成怒。
她歪著頭,天真無邪,
“哥哥,說實話,能遇到我,你該跪下來感謝神明,而不是……妄圖找我算賬。”
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
危險再次一觸即發(fā)。
萬斯年緩緩抬頭,月光下那張俊美無雙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眼底翻涌著危險的暗潮。
她怎么敢?
怎么敢又一次地挑釁他?
“你找死。”
他一步步逼近蘇淼淼。
蘇淼淼因為缺氧本就行動遲緩些,加上原主身體弱,硬碰硬她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她用余光環(huán)顧四周。
她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背后是電影院的三米多高后墻,左側的矮墻不到兩米高,翻過去就是籃球場。
大女人能屈能伸,打不過就跑吧!
想到這里,她從空間里掏出一把細砂糖,猛地朝萬斯年臉上揚去。
“咳咳…”萬斯年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蘇淼淼已經敏捷地翻上了旁邊的矮墻。
“哥哥~”
她蹲在墻頭,月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輪廓。
她晃了晃手中的真皮錢包,笑得像只得逞的小貓,“今晚玩得很開心,這個就當作紀念啦~”
萬斯年摸向空蕩蕩的口袋,臉色瞬間鐵青。
他剛要追上去,身后突然傳來小凱焦急的聲音:
“少爺,您的手臂受傷了,得盡快去醫(yī)院包扎傷口。”
“另外,夫人吩咐過,內地跟港城不一樣,不能玩得太過火。”
萬斯年站在原地,望著蘇淼淼消失的方向。
夜風吹亂了他的額發(fā),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突然,他低笑出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瘆人。
小凱心里捏著一把冷汗,一邊是夫人,一邊是少爺,他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這個蘇淼淼也是,怎么總是在少爺?shù)牡拙€上蹦迪?
看把少爺氣的,臉都扭曲了。
…
蘇淼淼回到家屬院。
為了避免脖子處被掐的紅痕過于明顯,她用一塊絲巾給包住。
剛到二樓,昏黃的燈光從門縫里漏出來,在漆黑的走廊上劃出一道柔和的光線。
這一家子倒是難得地都沒睡,看來是專程等著她呢。
她臉上瞬間掛起乖巧的笑容,彎腰從大門旁的花盆底下摸出鑰匙。
鑰匙剛碰到鎖孔,門就“砰”地從里面被猛地拉開。
周秀蘭那張陰沉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
“你死哪去了?這么晚才回來!”
她一把拽住蘇淼淼的手腕,另一只手作勢就要去扯她的耳朵,被蘇淼淼躲過。
周秀蘭只好陰陽怪氣的責罵她,
“手里有了點錢就開始亂花了是吧,這么一會功夫,連絲巾都買上了!”
說著話,周秀蘭手掌向上攤開,
“把錢交出來!”
蘇淼淼裝作不知情,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媽,什么錢呀?”
周秀蘭更氣了,嗓門越發(fā)大了起來:
“死丫頭,你跟我在這里裝蒜吧!”
“顧家、林家賠給你的400塊,還有我給你的240塊,全部交出來!”
蘇淼淼輕笑出聲,
“媽媽~你都說是賠給我的錢,我為什么要交給你?”
周秀蘭被這反常的態(tài)度激怒了,抄起門邊的雞毛撣子就要打她。
可撣子還沒落下,就被蘇淼淼一把奪了過去。
她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周秀蘭,我勸你趕緊洗洗去睡吧!我現(xiàn)在心情好,你別惹我!”
周秀蘭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挺起胸膛。
這個向來逆來順受的丫頭怎么可能突然變了性子?
肯定是裝腔作勢!
她才不怕。
“你倒是心情好了,就不管你媽死活了!”
周秀蘭拍著大腿哭嚎起來,聲音卻刻意壓低了些,生怕吵醒鄰居影響不好,
“錢都被你拿走了,我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啊!”
“砰!”此時臥室的門猛地從里面打開。
蘇耀祖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十六歲的少年因為長期獨享家里最好的吃食,個頭已經躥到快一米八。
他粗聲粗氣地說,“媽,別跟這個賠錢貨說那么多廢話,直接搶!”
這個從小被寵壞的弟弟,仗著身高力大,不知搶過蘇淼淼多少次飯錢,撕碎過她多少本作業(yè)。
此刻他像往常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伸手就要往蘇淼淼裙兜里掏。
“啪!”
蘇淼淼一巴掌給他打了過去,
“你個沒大沒小的狗東西!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蠢豬!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就這樣來搶我的東西!”
蘇耀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個從小到大連重話都沒聽過的寶貝疙瘩,哪受過這種委屈?
他立刻轉向周秀蘭,“媽,這個賠錢貨她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