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多時,月珠便帶著一位老大夫匆匆趕來。那老大夫頭發花白,神色和藹,
一看便是經驗豐富之人。我將手腕置于桌上,老大夫手指搭上我的脈搏,閉目凝神,
仔細診起脈來。老大夫睜開眼,緩緩開口:“姑娘脈象平穩,但有氣郁氣堵之像,
老夫給您開兩副舒肝解氣的方子,喝上幾日即可,但……姑娘心中可是有事?
”我心中暗探著大夫醫術精湛,面上卻不動聲色,遂屏退左右,將喜服拿了出來。
“您幫忙看看,這喜服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老大夫將喜服里里外外看了個遍,
又仔細分辨衣物上傳來的熏香味。過了半晌,
老大夫將喜服疊好放回盤中說道:“這喜服的料子是上乘,即使穿了四五層都不會覺得悶熱,
而且這衣物熏的香里有味叫川穹的藥材,此藥材有活血行氣、祛風止痛的功效,
正好對您氣郁氣堵的癥,只是藥量比尋常用的稍大一些。”我微微皺眉,
追問道:“那依您看,這喜服的熏香里可還有什么不對勁之處?”老大夫捋了捋胡須,
思索片刻后說:“以老夫目前所看到的并無其他異常。”沒得到太多有用的線索,
心中不免失落。“多謝大夫,還望大夫對今日之事不要多言。”老大夫了然,
收下銀子便離開了。難道問題并不出在喜服上?正當我還在疑惑時,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神色匆匆地一路小跑過來。沒等站定,急忙開口道:“大姑娘,
不好了,下個月的婚禮,是您與姨娘一起跟姑爺拜堂!”怎么會是這樣?
我強忍著心中的震驚與憤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追問丫鬟:“這消息可確切?
你從何處聽來了?”丫鬟忙不迭的點頭,氣喘吁吁的說道:“千真萬確,
是我從二姨娘那邊的婆子嘴里聽來的,他們還在偷偷議論,
這事是那夜老爺跟姑爺商量出來的。”我的心沉入谷底,難道就因為江璟淵是新科進士,
父親便要如此巴結他嗎?“母親那邊什么反應?”丫鬟搖搖頭,面上略微有些尷尬。
“夫人并不反對此時,或許可以說的贊同的……婚宴是由夫人親手操辦。
”丫鬟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我依舊聽的真切。我不禁冷笑,母親居然厭惡我到這樣的程度嗎?
竟然連自己親生女兒如此荒唐的婚事都能贊同。既如此,那我便送他們份大禮。
我則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滿含恨意的自己,心中暗暗發誓,
定要讓這場婚宴成為他們的噩夢。時間過的很快,婚宴的各種事宜在母親的安排下,
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父親也從京城回到了家里。雖父親是一方小官,
但圣上聽聞我即將與新科進士成婚,便賞賜了不少好東西帶回家。臨近婚期,
整個府邸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的氛圍中,到處掛滿了紅綢,平日里忙碌的下人,
現在更是忙得不可開交,看著可比我這正主開心多了。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心里的計劃愈發清晰。6終于,婚宴開始了。第一日主要是宴請八方來賓,喝酒吃飯,
看戲賞娶,為此父親此次回來時,還專門請了支京城的樂師前來演奏,排面可謂十足。
這一日新婦不能出門,于是我深知,機會來了。今日的下人丫鬟統統都被安排到了前院,
院中也只是留下了幾名我常用的,想必林小娘那邊也是如此。我喚來手腳最麻利的丫鬟,
在她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丫鬟領命后便小心翼翼地朝著林小娘的院子走去,
我則在房中等待。夜晚來的很快,前院歌聲喝酒聲不曾停歇,但江璟淵已經悄然離席,
回房休息了。按理說他應該直接到我這來的,畢竟我是正妻,可他卻走向了林小娘的院子。
這一幕被守在附近的丫鬟看在眼里,趕忙回來跟我匯報。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樣一來,
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煩。“月珠,幫我更衣,今日我們早些歇息,明日可得趕上好戲開場。
”一夜無夢,再睜眼已經寅時了。院中的丫鬟們趕忙給我梳妝打扮,
為了待會的戲演的更加順暢,今日上粉后連口脂都不曾用。時間來到卯時,今日是正席,
許多賓客都已經到了便一早就到了,而我跪在地上,等著江璟淵來跟我給父母敬茶。
江璟淵的父母是隔壁承郡縣的普通人家,以種地為生,如今孩子高中進士,
又與地方官員的女子成婚,老兩口不知有多高興。父親母親端坐在正堂中央,
江家父母坐在旁側,滿臉笑容的看著我。
江家父母雖已經穿著他們認為最好的衣物參加這次婚宴,
但那粗糙的料子在一種達官顯貴中顯得格格不入。真是可憐了這對老人家,
有這樣的一個兒子。我跪在堂中,等著江璟淵隨我一起敬茶,賓客們無一不夸我氣質絕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