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徐牧野拿起一張照片，放在手里把玩著，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笑得有點冷。
“喲，這不是我們廠的廠花嗎？”
“于小劍，可以啊，挺有情調(diào)的嘛。”
“怎么著，偷拍了這么多照片，是準備回去慢慢欣賞，還是準備拿出去賣錢??？”
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剜著于小劍的心。
于小劍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死死地盯著徐牧野，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憤怒。
“徐牧野，你少在那兒陰陽怪氣！”
“照片是我拍的又怎么樣？犯法了嗎？”
“倒是你，錢丟了，不想著找錢，反而在這兒轉(zhuǎn)移話題，我看你才是心虛吧！”
他企圖轉(zhuǎn)移話題，將矛頭再次指向徐牧野，做最后的掙扎。
“轉(zhuǎn)移話題？”徐牧野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我轉(zhuǎn)移什么話題了？”
“我只是好奇，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拿錢的人，包里卻裝著這么多偷拍的照片，這算什么？”
“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還是說，你偷拍照片，只是為了掩蓋你偷錢的罪行？”
徐牧野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精準的手術刀，精準地戳在于小劍最脆弱的神經(jīng)上。
“你胡說八道！”于小劍氣急敗壞，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我沒有偷錢！我就是喜歡沈青禾，拍幾張照片怎么了？！”
“倒是你！徐牧野！”他猛地一指徐牧野，臉上帶著狗急跳墻般的瘋狂。
“錢是你負責保管的！是你從財務科領出來的！也是在你手里弄丟的！”
“要說嫌疑，你的嫌疑最大！”
“警察同志！”他轉(zhuǎn)向馬千里，語氣急促而激動。
“錢是在他身上丟的！你們應該抓他！審問他！”
“說不定就是他監(jiān)守自盜，賊喊捉賊！”
于小劍徹底豁出去了，開始瘋狂地反咬一口。
徐河源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護犢子的本能讓他立刻站了出來。
“小劍！你胡說什么！”
“牧野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他怎么可能拿廠里的錢！”
“錢丟了，大家一起想辦法找回來就是了，你怎么能血口噴人！”
徐河源氣得胸膛起伏，臉色通紅。
于濤一直冷眼旁觀，此刻卻慢悠悠地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徐廠長，話也不能這么說?！?/p>
“一萬五千塊，不是一千五百塊，更不是一百五十塊?！?/p>
“這么大一筆錢，關系到我們整個廠的生存，不能不慎重?！?/p>
他看似在勸解，實則是在給徐河源施壓，同時也將懷疑的矛頭引向徐牧野。
“小劍雖然年輕，說話沖動，但他提出的疑點，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p>
“畢竟，錢最后是在牧野手里消失的。”
于濤的話，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辦公室里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馬千里一直沉默地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徐牧野的冷靜和反擊，于小劍的慌亂和反咬，徐河源的焦急和維護，于濤的沉穩(wěn)和施壓，沈青禾的擔憂和困惑......
這一切，都逃不過他銳利的眼睛。
他清了清嗓子，沉穩(wěn)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好了，都先別吵了?！?/p>
馬千里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事情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jīng)了解了。”
“這筆錢數(shù)額巨大，我們公安機關一定會全力偵查?！?/p>
“但現(xiàn)在，光憑猜測和互相指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p>
他頓了頓，看向徐牧野和于小劍。
“你們兩個，作為當事人，都有配合調(diào)查的義務?！?/p>
“至于搜查，現(xiàn)在證據(jù)不足，我們不能隨意搜查任何人的私人物品，包括行李和住所。”
這話一出，于小劍明顯松了一口氣，慘白的臉上恢復了一絲血色。
于濤也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還算滿意。
徐河源卻皺緊了眉頭，心里更加焦急。
不搜查，怎么找錢？
“這樣吧，”馬千里繼續(xù)說道，“你們先各自回去，保持通訊暢通，隨時等候我們的傳喚?！?/p>
“我們會先去招待所那邊調(diào)查取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在事情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希望大家保持冷靜，不要傳播謠言，影響工廠的正常生產(chǎn)秩序?！?/p>
他的話，既安撫了眾人，也暫時中止了這場辦公室里的鬧劇。
“徐廠長，于副廠長，麻煩你們配合一下，約束好廠里的職工。”馬千里看向于濤和徐河源。
于濤立刻點頭：“馬隊長放心，我們一定配合。”
徐河源也只能無奈地點頭：“好，我知道了?！?/p>
“那我們就先走了?！瘪R千里示意身后的兩名公安，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于濤立刻給于小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跟著走。
于小劍如蒙大赦，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和照片，胡亂塞進包里，低著頭，腳步虛浮地跟著于濤往外走，像一只喪家之犬。
經(jīng)過沈青禾身邊時，他甚至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看著于家父子倉皇離去的背影，徐牧野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就在馬千里即將走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徐牧野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馬警官，請等一下?！?/p>
馬千里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疑惑地看著徐牧野。
徐牧野走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馬警官，我有重要線索，可能對案情有幫助?！?/p>
馬千里的目光銳利起來：“什么線索？”
“跟我來。”徐牧野沒有多說，只是示意馬千里跟上。
他悄悄對沈青禾和父親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用擔心，然后便帶著馬千里，快步跟了出去。
兩人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跟在于濤和于小劍身后。
只見于家父子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腳步匆匆地朝著工廠食堂的方向走去。
徐牧野和馬千里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們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利用廠區(qū)建筑和設備的掩護，隱藏著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