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高展鵬(高慎)的理智徹底崩斷!巨大的絕望和憤怒如同火山般爆發!他猛地掄起手中的硬木手杖,帶著全身的力氣和滔天的恨意,朝著老乞丐那張掛著詭異笑容的枯槁臉龐,狠狠砸了下去!
“七郎不可!”劉管事駭然失色,想要阻攔卻已不及!
呼——!
手杖帶著凄厲的風聲落下!
就在杖頭即將砸碎那張枯槁面皮的瞬間——
異變陡生!
老乞丐那雙渾濁不堪、如同蒙著厚翳的眼睛,瞳孔深處猛地爆發出兩點極其細微、卻璀璨奪目的金光!那金光一閃即逝,快得如同幻覺!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沛然莫御的巨力,如同無形的氣墻,猛地從老乞丐那枯瘦如柴的身體里爆發出來!
“嘭!”
一聲悶響!
高展鵬(高慎)只覺得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他如同被狂奔的烈馬正面撞中,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離地倒飛出去!手中的硬木手杖脫手飛出,“咔嚓”一聲撞在柴房的土墻上,斷成兩截!
“七郎!”劉管事驚駭欲絕,飛撲上前想要接住,卻只來得及減緩些許沖勢。高展鵬(高慎)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泥地上,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胸口劇痛欲裂,眼前陣陣發黑!
“保護七郎!”劉管事嘶聲怒吼,反手拔出腰間短刃,和兩名同樣驚駭但反應極快的心腹護院,瞬間組成三角陣型,將倒地的七郎死死護在身后!三雙眼睛死死鎖定柴草垛上那個枯瘦的身影,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駭然!剛才那股力量…絕非人力所能及!
柴房內,死一般的寂靜被打破,又被更加沉重的恐懼所籠罩。
柴草垛上,老乞丐依舊被捆得結結實實,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反擊與他無關。他甚至連姿勢都沒變一下。只是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不再有任何光芒,重新恢復了死寂般的灰黃。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轉動了一下脖頸,枯草般的頭發下,那張溝壑縱橫的臉,再次對上了被護在中間、口吐鮮血、眼神渙散的高展鵬(高慎)。
那詭異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漠然。
他干裂的嘴唇再次蠕動,聲音嘶啞依舊,卻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空洞:
“蠱…母…死…了…”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珠似乎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目光仿佛穿透了柴房的屋頂,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但…‘源’…還在…”
“源?”高展鵬(高慎)咳出一口血沫,強忍著劇痛和眩暈,死死抓住這個字眼,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什么源?!在哪里?!”
老乞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那空洞的目光緩緩收回,重新落在高展鵬(高慎)臉上,又似乎穿透了他,落在了虛空的某處。
“你…是…鑰匙…”
“鑰匙?”高展鵬(高慎)和護著他的劉管事都愣住了。
老乞丐的嘴唇繼續蠕動,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飄忽,如同夢囈:
“雙…界…之…門…”
“蝕…骨…銅…蚧…只…是…引…”
“找…到…源…”
“毀…掉…它…”
“否…則…”
“門…開…”
“…萬…物…皆…噬…”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后一個“噬”字幾乎微不可聞。隨即,他那顆枯瘦的頭顱猛地向旁邊一歪,渾濁的眼睛徹底失去了最后一絲神采,只剩下無邊的空洞和死寂。胸膛的起伏,徹底停止了。
死了。
在說出這石破天驚、卻又語焉不詳的遺言后,這個詭異莫測、身懷邪術的老乞丐,就這樣…死了?
柴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高展鵬(高慎)粗重痛苦的喘息,和油燈燈芯燃燒發出的細微噼啪聲。
“鑰匙…源…雙界之門…萬物皆噬…” 高展鵬(高慎)喃喃重復著這幾個詞,巨大的信息量和更深的謎團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蠱母死了?但源還在?他是什么鑰匙?雙界之門是什么?蝕骨銅蚧只是引子?毀掉源…否則萬物皆噬?
這背后的真相,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更加宏大!
“七郎!您怎么樣?”劉管事急切的聲音將他從混亂的思緒中拉回。
高展鵬(高慎)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滔天的驚駭。他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在劇痛和混亂中,重新凝聚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更加冰冷和深邃的光芒。
他看向地上老乞丐的尸體,又看向忠心耿耿、眼中帶著深深憂慮和后怕的劉管事,嘶啞卻斬釘截鐵地命令道:
“處理干凈!這老東西的尸體…連同他用過、接觸過的一切東西…全部用生石灰深埋!挖地三尺!埋得越深越好!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曾來過這里!尤其是…他的死!”
“是!”劉管事毫不猶豫地沉聲應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知道,今夜所見所聞,已遠超尋常認知,必須徹底抹除痕跡!
高展鵬(高慎)在劉管事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老乞丐那枯槁死寂的面容,目光復雜。絕望嗎?不!這個老東西用命留下的謎語,雖然令人毛骨悚然,卻撕開了一絲比“蠱母已死”更黑暗、但也可能蘊藏著真正生機的帷幕!
源…鑰匙…雙界之門…
他攥緊了拳頭,感受著掌心銅錢那依舊存在的陰寒啃噬感,以及胸口傳來的陣陣劇痛。
這場橫跨雙界的生死迷局,才剛剛揭開冰山一角!而他,高展鵬(高慎),這把被詛咒選中的“鑰匙”,必須在這萬物皆噬的恐怖預言降臨之前,找到那個神秘的“源”,并…毀掉它!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