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看好了，這個所謂的'元代青花'連釉都沒上勻，底足還帶著機器打磨的痕跡..."秦陽舉起一只花瓶，對著呆小妹的手機鏡頭說道，"最重要的是，元代根本沒有這種器型，造假的人連歷史都沒學好。"
陽光小區(qū)中心花園的涼亭里，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有舉著手機拍攝的年輕人，有抱著"古董"等待鑒定的老人，還有純粹來看熱鬧的居民。秦陽坐在石凳上，面前的小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
"保安小哥，那我這個呢？"一位大爺擠到前面，小心翼翼地捧出個布包，"我孫子花三萬買的'和田玉'..."
秦陽接過那塊乳白色的掛墜，在手中掂了掂。系統(tǒng)提供的【鑒寶之眼】立刻顯示出信息：
【物品類型】乳化玻璃仿玉
【市場價值】15-20元
【鑒別特征】無天然紋理，比重偏輕，邊緣過于規(guī)整
"大爺，這是玻璃的。"秦陽盡量委婉地說，"您看這邊緣，真玉不會這么完美。而且..."他掏出鑰匙在不起眼處劃了一下，"真玉硬度高，普通金屬劃不動。"
一條明顯的劃痕出現(xiàn)在"玉墜"表面。大爺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這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直播間彈幕瘋狂刷新：
「哈哈哈大爺要家暴了」
「保安小哥手下留情啊」
「學到了！原來玉要這樣鑒別」
「求鑒定我家的夜壺！」
呆小妹湊到秦陽耳邊，小聲說："觀眾突破八十萬了！要不要休息會兒？你已經(jīng)連續(xù)鑒定了兩個多小時..."
秦陽搖搖頭。雖然嗓子有些干，但看到老人們期待的眼神，他不忍心拒絕。"再鑒定幾件吧。"他說著，接過下一位阿姨遞來的"乾隆御用"鼻煙壺。
"系統(tǒng)，積分多少了？"他在心里問道。
"當前積分：89分。直播鑒寶獲得17分社會認可度。"
秦陽暗自點頭。自從上周揭穿陳老師的騙局后，"保安鑒寶"成了小區(qū)最受歡迎的活動。物業(yè)王經(jīng)理樂得合不攏嘴——因為這事，陽光小區(qū)上了本地新聞，被評為"防詐騙示范社區(qū)"。
"這個鼻煙壺..."秦陽翻轉著手中精致的小瓶，突然頓住了。在他的鑒寶視野中，這件物品竟散發(fā)著柔和的綠光——真品的標志！
【物品類型】清代琉璃鼻煙壺
【制作時間】約1796-1820年
【市場價值】8-12萬元
【特殊備注】壺底有暗款"古月軒"
"阿姨，這東西哪來的？"秦陽聲音微微發(fā)緊。
"我外婆傳下來的呀！"阿姨一臉期待，"是真的嗎？"
"不僅是真的，還挺貴重。"秦陽小心地將鼻煙壺還給她，"建議您去正規(guī)鑒定機構做個證書，然后好好收藏。"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阿姨激動得手直發(fā)抖："真...真的？值多少錢？"
"具體價值需要專業(yè)評估，但..."秦陽猶豫了一下，"至少五位數(shù)。"
阿姨"哎呀"一聲，差點暈過去，被旁邊人七手八腳扶住。直播間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真貨！」
「阿姨發(fā)了！」
「保安小哥神了！」
「求聯(lián)系方式！」
呆小妹興奮地湊近鏡頭："家人們看到了嗎？秦陽又發(fā)現(xiàn)一件真品！這已經(jīng)是本周第三件了！"
秦陽揉了揉太陽穴。連續(xù)使用鑒寶之眼讓他的精神力消耗很快，視線邊緣開始出現(xiàn)黑斑。他正想提議休息，突然一滴冰涼的水珠落在手背上。
抬頭望去，不知何時天空已經(jīng)陰云密布。遠處傳來悶雷聲，潮濕的風卷著落葉掃過涼亭。
"要下雨了。"秦陽站起身，"今天就到這里吧。"
話音剛落，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人群頓時四散奔逃，呆小妹手忙腳亂地護著設備："快收攤！我的相機！"
秦陽幫她收拾三腳架和補光燈，兩人冒雨跑向最近的8棟門廳。就這么短短幾十米，雨勢已經(jīng)大到像是天上有人拿盆往下潑水。
"這雨也太突然了！"呆小妹甩著頭發(fā)上的水珠，"氣象預報沒說今天有雨啊！"
秦陽望向窗外。就這么一會兒，小區(qū)地面已經(jīng)開始積水，雨簾密集得幾乎看不清十米外的景物。他的右眼皮突然跳了幾下——這是多年軍旅生涯養(yǎng)成的危險直覺。
"系統(tǒng)，檢測異常。"
"掃描中...降雨量已達每小時80毫米，超過城市排水系統(tǒng)承載能力。預測：地下車庫將在25分鐘后被淹。"
秦陽心里一緊。陽光小區(qū)的地下車庫存放著上百輛業(yè)主的豪車，還有大量私人儲藏間。如果被淹，損失將以千萬計。
"呆小妹，你在這等著，我去車庫看看！"秦陽轉身就要沖進雨里。
"等等！"呆小妹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直播間的觀眾肯定想看！"
秦陽想拒絕，但看她已經(jīng)重新架好了設備，只好點頭："隨你，但注意安全。"
兩人冒雨跑到地下車庫入口，眼前的景象讓秦陽心頭一沉——雨水已經(jīng)形成小瀑布，順著斜坡往車庫里灌。幾個物業(yè)工作人員正手忙腳亂地堆沙袋，但根本擋不住洶涌的水流。
"王經(jīng)理！"秦陽快步上前，"通知業(yè)主移車了嗎？"
王胖子正對著對講機大吼，聞言轉過頭，臉色慘白："老秦！電話打不通啊！雨太大，信號塔可能出問題了！"
"那就挨家挨戶敲門！"秦陽厲聲道，"車庫馬上要被淹了！"
"已經(jīng)派人去了，但人手不夠..."王經(jīng)理聲音發(fā)顫，"而且很多業(yè)主不在家..."
秦陽迅速評估形勢。車庫有兩層，負二層地勢更低，肯定首當其沖。如果不能在二十分鐘內(nèi)把車移出來...
"系統(tǒng)提示：緊急任務發(fā)布。"
「任務名稱：車庫救援」
「任務描述：組織業(yè)主在30分鐘內(nèi)將車輛移出地下車庫，避免重大財產(chǎn)損失」
「成功獎勵：水下呼吸能力(初級)」
「失敗懲罰：穿美人魚裝直播游泳課」
秦陽嘴角抽搐。美人魚裝？這系統(tǒng)的懲罰一次比一次離譜。
"呆小妹，你在這直播，提醒能看到的業(yè)主趕緊來移車。"秦陽脫下保安外套塞給她，"我去負二層看看。"
"太危險了！"呆小妹抓住他的手臂，"水已經(jīng)漫上來了！"
秦陽搖搖頭，輕輕掙脫："這是我的工作。"
負二層的情況比想象的更糟。雖然大部分區(qū)域還干燥，但東南角的排水口已經(jīng)開始倒灌，渾濁的雨水像小型噴泉一樣涌出，很快在地面形成積水。
更糟的是，已經(jīng)有業(yè)主聞訊趕來，場面一片混亂。有人試圖發(fā)動泡在水里的車，有人拼命往儲藏間跑，還有人大聲指責物業(yè)不作為。警報聲、引擎聲、哭喊聲混作一團。
"大家冷靜！"秦陽站到一個水泥墩上大喊，"聽我指揮！先移泡水的車！儲藏間物品可以后拿！"
沒人理會。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甚至推了他一把："滾開！老子的茅臺在儲藏室！值幾十萬呢！"
秦陽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金屬變形聲從車庫深處傳來，接著是"轟"的一聲巨響——某個排水井蓋被水壓頂飛了！
渾濁的水柱噴起兩米多高，眨眼間積水就漫過了腳踝。業(yè)主們這才慌了神，尖叫著往出口跑。
"別擠！按順序撤離！"秦陽試圖維持秩序，但收效甚微。人們推搡著，哭喊著，有幾個老人差點被撞倒。
"系統(tǒng)，有什么能用的能力？"
"推薦【群體安撫】(20積分)或【水下呼吸】(30積分，提前預支任務獎勵)"
秦陽看了眼瘋狂上漲的水位，咬牙道："預支水下呼吸！"
"確認。扣除30積分，剩余59分。能力生效后，宿主可在水下閉氣最長30分鐘。"
一股清涼感涌入肺部，秦陽感到呼吸方式發(fā)生了微妙變化，仿佛每個肺泡都被激活了。他沒有猶豫，直接沖向那處噴水的排水口。
"那保安瘋了嗎？"有人驚呼。
排水口周圍的水已經(jīng)齊膝深。秦陽摸索著找到被沖飛的井蓋，發(fā)現(xiàn)它卡在了幾米外的車底下。更糟的是，排水口不斷噴出的水流正把車庫里的垃圾和雜物吸進去，加劇了堵塞。
"需要堵住這個口子..."秦陽四下尋找可用之物，突然看到墻角堆著幾個防汛沙袋。他蹚水過去，卻發(fā)現(xiàn)沙袋是空的。
"該死！"
水位繼續(xù)上漲，已經(jīng)有不少車的輪胎被淹沒。秦陽心一橫，直接脫下制服襯衫，揉成一團塞向排水口。
"嘶——"水流巨大的沖擊力讓他手臂發(fā)麻，襯衫瞬間被撕成碎片。但這一下確實減緩了噴涌速度。
"秦陽！"呆小妹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她竟然不顧危險跑了下來，身后還跟著幾個年輕業(yè)主。"我們來幫你！"
"別過來！危險！"秦陽大喊，但已經(jīng)晚了。呆小妹剛跑幾步就滑倒在水中，直播設備摔出去老遠。
更糟的是，隨著水位上漲，車庫的電路開始短路，幾盞燈閃爍幾下后熄滅了。昏暗的空間里，只有安全出口的綠光映照著一張張驚恐的臉。
"所有人！立刻撤離車庫！"秦陽的聲音在混亂中格外清晰，"物業(yè)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消防隊！我們先保證人身安全！"
這次終于有人聽了。業(yè)主們開始有序向出口移動。秦陽扶起呆小妹，撿起她的設備："你帶大家上去，我去看看能不能再堵一下排水口。"
呆小妹渾身濕透，妝容都花了，卻倔強地搖頭："我跟你一起！直播間還有十幾萬人看著呢！"
秦陽正要反對，車庫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咕嚕"聲，接著是金屬扭曲的刺耳噪音。
"不好！"他本能地抱住呆小妹往旁邊一撲。下一秒，又一個排水井蓋被水壓頂飛，像炮彈一樣砸在他們剛才站的位置！
渾濁的水柱沖天而起，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秦陽拉著呆小妹退到樓梯口，看到負二層已經(jīng)有一半?yún)^(qū)域泡在水中，幾十輛車的底盤被淹沒，儲藏間的門也開始進水。
"完了..."一個女業(yè)主癱坐在地上，"我剛買的路虎..."
呆小妹的直播間雖然畫面模糊，但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天啊！車庫全淹了！」
「保安小哥盡力了」
「這雨太恐怖了」
「物業(yè)干什么吃的？」
秦陽望著越來越高的水位，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系統(tǒng)給的任務時間是30分鐘，現(xiàn)在才過去一半。如果能找到方法堵住那兩個排水口，或許還能挽救剩下的車...
"系統(tǒng)，還有什么辦法？"
"掃描中...建議使用【力量爆發(fā)】配合防汛沙袋封堵排水口。需消耗25積分。"
秦陽看了眼積分余額，正要確認，呆小妹突然拉住他："秦陽！你看那邊！"
順著她指的方向，秦陽看到水位最高的區(qū)域，一輛嬰兒車正緩緩漂向深處，里面似乎還有東西在動...
"那...那是不是有個孩子？"呆小妹聲音都變了調。
秦陽的心瞬間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