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聲急切的呼喊驟然響起。
剎那間,一只強有力的大手迅猛地攬過楊紅艷的腰肢,將她緊緊地禁錮在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之中。
楊紅艷的眼眸瞬間瞪大,呼吸也在這一瞬間凝滯。
她的視線與白正權的目光交匯,四目相對間,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消失,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聲。
那股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楊紅艷心中的疑惑之門。
她并非愚笨之人,此刻已然了然,這深宅大院之中,竟發生了弟弟替哥哥洞房的荒唐之事。
回過神來的楊紅艷,像是觸電一般,猛地用力推開白正權。
她的臉頰因為憤怒與羞憤而漲得通紅,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
白正權也顯得有些慌亂,他匆忙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服,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低聲呵斥道,“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
“我……”楊紅艷剛欲開口辯解,卻被老夫人那尖銳的聲音硬生生打斷。
“就是,剛進白家,別想著那些有的沒的,規規矩矩做你的姨太太,二少爺可不是你該肖想的,哼!”老夫人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寒風,裹挾著濃濃的不滿與警告。
她狠狠地甩了甩袖子,那動作仿佛要將楊紅艷的存在一并揮去,隨后邁著威嚴的步伐離開了。
這一幕,被一直懷恨在心的余秀娟看在眼里,她心中暗自竊喜,終于逮到了報復的機會。
見老夫人離去,她立刻像一只敏捷的貓,迅速起身,快步來到楊紅艷身邊。
表面上,她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開的花朵般燦爛,可下一秒,她的右手卻如同一把鋒利的鉗子,狠狠地掐住楊紅艷的臀部。
“妹妹,祖母說得可是實在話,這做嫂嫂的要是被發現勾引了小叔子,那可是要浸豬籠的。”余秀娟一邊說著,一邊手上的力度絲毫不減,那指甲幾乎要嵌入楊紅艷的肉里。
楊紅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她的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強忍著疼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姐姐說笑了,剛才就是跪久了,腿有點麻,沒站穩。”
“哦?妹妹的意思是祖母讓你跪久了?”余秀娟一邊說著,一邊繞到楊紅艷的面前,與白正權并排站著。
她的身體有意無意地向白正權靠近,還故意沖白正權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中滿是嫵媚與討好。
身子某些柔軟的地方更是輕輕拱向白正權,仿佛在宣示著某種主權。
這一幕看得楊紅艷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正權則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他迅速后退一步,與余秀娟拉開距離,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聒噪。”
說完,便邁著大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步伐中帶著幾分決絕與不屑。
余秀娟碰了一鼻子灰,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她心有不甘地跺了跺腳,那聲音仿佛要將地面踩出一個洞來。
片刻后,她又將矛頭指向楊紅艷,惡狠狠地說道:“以后給老娘離二少爺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
楊紅艷站在原地,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去招惹誰,可麻煩卻總是主動找上門來。
回想起不久前,楊家布莊莫名其妙地垮臺,而就在這個時候,白家突然出現,聲稱楊紅艷的八字與白大少極為匹配,適合嫁過來給白大少沖喜。
白家還承諾會資助楊家布莊,在這種情況下,楊紅艷的父母迫于無奈,只得同意了這門婚事。
楊紅艷生性豁達開朗,在她看來,嫁誰都無所謂,只要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就行。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深宅大院里的生活,遠比她想象的要復雜和殘酷得多。
“媳婦……嘿嘿嘿……媳婦陪我玩。”突然,身后傳來一個憨厚的聲音,嚇了楊紅艷一跳。
她轉過身,原來是傻子白正藝。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悄悄來到了楊紅艷的身后,此刻正咧著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傻傻地笑著。
楊紅艷看著白正藝天真無邪的模樣,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了一些。
她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好,我陪你一起玩,走吧!你說玩什么我都陪你。”
“嘿嘿……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斗蛐蛐。”白正藝興奮地牽上楊紅艷的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楊紅艷,七彎八繞地向前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他們終于來到了白家的后花園。
楊紅艷一踏入后花園,便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花園里綠草如茵,如同一塊巨大的綠色絨毯鋪在地上。
五顏六色的花朵競相綻放,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
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一首歡快的樂曲。
白正藝興高采烈地從丫鬟手上接過兩個竹筒,然后遞給楊紅艷一個,“媳婦兒,我們開始吧。”
楊紅艷學著白正藝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把蛐蛐放了出來。
兩只蛐蛐一落地,便立刻張牙舞爪地爭斗起來。
楊紅艷看著它們有趣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在花園里回蕩。
兩人正玩得高興,突然,一聲嚴厲的呵斥打破了這份歡樂。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楊紅艷猛地回頭,只見白正權陰沉著臉,大步走了過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直勾勾的盯著楊紅艷。
白正藝嚇得躲到楊紅艷身后,小聲說道,“弟弟兇。”
楊紅艷拍了拍白正藝的肩膀,輕聲安撫他,“別怕,有我在。”
說完,她上前一步,仰起頭,毫不畏懼地與白正權對視著,“二少爺,我們只是玩耍而已。”
白正權冷哼一聲,那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剛嫁進來,不學無術,成何體統。”
楊紅艷剛要反駁,白正藝卻突然從她身后跳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憤怒與勇敢,指著白正權,“你不許欺負我的媳婦兒,不然我就不要你玩兒!”
楊紅艷看著白正藝那傻氣又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被氣笑了,“噗……”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么笑?別以為有大哥護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白正權被楊紅艷和白正藝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真怕下一秒就會忍不住朝楊紅艷揮過去。
楊紅艷撅著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著白正權的無理批評。
她在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哪里有為所欲為了?
分明就是這個白正權故意找茬,像個冷冰冰的冰山一樣,總是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
白正權看了一眼楊紅艷脖頸上的紅痕,不知為何,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爽。
他繼續無理地怒罵,“穿成這樣想勾引誰?以后在我白府,不許姨太太們穿著這么暴露。”
楊紅艷聽了,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拉了拉頭發,試圖把露在外面的脖子遮住。
心里不停吐槽著白正權,這旗袍本來就是這樣的造型,怎么可能不露脖子呢?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遇到這么個蠻不講理的人。
看著白正權黑著一張臉,楊紅艷終于忍不住了,她反駁道,“黑著臉給誰看啊?教訓人嗎?倫理來講,你還得叫我一聲嫂嫂呢!有你這么過分的小叔子嗎?”
白正權冷笑一聲,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你?姨太太而已,還敢自稱為大嫂。”
這話徹底激怒了楊紅艷,她頓時不高興了,“姨太太怎么了?姨太太就不是人?姨太太也是你的嫂嫂,你敢說一句不是嗎?”
楊紅艷此刻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獅子,充滿了攻擊性。
白正權被楊紅艷的反駁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充滿活力與倔強的女子,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丫鬟們見狀,紛紛低下頭,不敢摻和這場激烈的爭吵,生怕引火燒身。
白正權定了定神,冷笑一聲,繼續嘲諷,“姨太太就是姨太太,要喊一聲嫂嫂,那也得是主位的那位。”
“是嗎?”楊紅艷仰著頭,憤怒地瞪著白正權,她壓低聲音,只有白正權和她自己才能聽到,“姨太太而已,二少爺不怕臟了你的身體?”
白正權瞇了瞇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他緊盯著楊紅艷,“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不是傻子!”楊紅艷說著,拉著白正藝的手,故意挑釁地看著白正權,“我和我男人要開始斗蛐蛐咯!白二少爺要參加嗎?”
看著楊紅艷緊緊握住白正藝的手,白正權的拳頭再次緊緊攥著,牙齒磨得嘎吱嘎吱響。
他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但卻又無處發泄。
最后,他狠狠地瞪了楊紅艷一眼,吐出兩個字,“無聊。”
隨即轉身,大步離開了。
看著白正權的背影,楊紅艷內心一陣冷笑。
這個道貌岸然的白正權,原來背地里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今天的種種,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
與此同時,大少奶奶余秀娟回到屋里,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嫉妒。
一進屋,她便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把屋子里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巴爛。
花瓶、擺件、茶具……在她的瘋狂舉動下,紛紛粉身碎骨。
然而,即便如此,她心中的怒火依然沒有絲毫減退。
“賤人,上來就敢勾引二表哥,看我不弄死她。”余秀娟的臉上扭曲著,她的淑女形象早已蕩然無存,此刻的她,眼中只有無盡的憤怒和惡毒的算計。
“少奶奶,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六姨太勾不勾引二少爺,是大少爺居然跟六姨太圓房了!現在木已成舟,老夫人已經偏心六姨太了,如果再讓她順利懷上白家子嗣,那她的尾巴豈不是要翹上天。”余秀娟的貼身丫鬟小綠,一邊小心翼翼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一邊小聲提醒道。
小綠的話,就像一把鑰匙,瞬間點醒了余秀娟。
“對呀!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余秀娟一拍腦袋,若有所思地說道。
片刻后,她緩緩開口,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疑惑,“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傻子都娶了五房了,都沒有成功洞房過,就連我……我親自試過很多次了,從來沒有一次能成功,怎么偏偏到那個賤人身上就……”
余秀娟越想越氣,她憤恨地攪著手里的帕子,仿佛那帕子就是楊紅艷。
還是丫鬟小綠比較機靈,她壓低聲音,湊到余秀娟耳邊,輕聲低估,“這里面說不定會有什么蹊蹺,不如今晚找個人過去簾窺壁聽,不然這心里不踏實。”
“對對對,就按照你說的辦,一定要找個踏實的。”余秀娟恍然大悟,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楊紅艷悲慘的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