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整個白府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四下里靜謐得可怕。
吃過晚飯后,楊紅艷便在丫鬟的引領下,來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丫鬟告知她,大少爺還在書房讀書認字,要晚點回來。
楊紅艷沒有多想,自己出身小門小戶,對于豪門世家的規(guī)矩,實在是懂得不多,也只能人家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在丫鬟的協(xié)助下,楊紅艷泡了個熱水澡,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的身體,讓她一整天的疲憊都得到了些許緩解。
待丫鬟離開后,她熄滅了燈,借著窗外那微弱的月光,慢慢走到床前。
她的手指輕輕勾住衣服的帶子,緩緩褪去身上的衣物,而后鉆進了被窩里。
躺在床上,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真的入睡。
因為她在等一個人,白天發(fā)生的事情讓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她雖然只是猜測,但種種跡象讓她堅信,事情絕非表面那么簡單。
白大少和二少果真是雙胞胎,五官、身材幾乎一模一樣,可他們身上的氣息、氣質,還有白正權那犀利的眸子,都是截然不同的。
楊紅艷陷入了沉思,突然,“嘎吱”一聲,開門聲打破了寂靜,打斷了她的思緒。
來了,她的心猛地一緊,知道是那個人來了。
緊接著,房門被輕輕關上,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楊紅艷緊張得屏住呼吸,她輕輕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相比昨夜,今夜的等待更加煎熬,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
昨夜,她根本不知道白家還有個二少爺,所以一直以為與自己洞房、給自己雞腿的人就是白大少。
甚至今天早上起床時,白正藝那傻里傻氣的笑容,也沒有讓她產(chǎn)生過多的懷疑。
直到早上敬茶,看到白正權的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覺地感到深深的恐懼,那種恐懼,是她從小到大從未體驗過的。
腳步聲停在了床前,緊接著,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音,像是脫衣服的聲音。
楊紅艷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她的心跳急劇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確定,正在脫衣服的這個人,絕對是昨晚與她洞房的那個,而不是白大少。
然而,此時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白正權,她還不敢妄下定論。
在這豪門世家,借夫生子的事情并不少見,她不敢輕易做出判斷。
那個人躺了下來,還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楊紅艷的身子僵硬得如同一塊木板,她一動也不敢動,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白正權啊?
此刻,楊紅艷急得眼眶都紅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禱,如果是白正權還好,畢竟白正權一表人才,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精致立體,自己也不算吃虧。
可如果這個人不是白正權,萬一要是個四五十歲的糟老頭,那自己該如何是好?
她不敢再往下想,心里暗暗安慰自己,白家這樣有頭有臉的大富人家,應該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安排,自己或許是擔心過頭了。
這么一想,她的情緒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可不管這個人是誰,她知道今晚自己都逃不掉。
昨晚的經(jīng)歷讓她領教了男人的厲害,她只希望今夜能快點結束,放過自己。
楊紅艷緊閉雙眼,在心里默默祈求著,突然,一只大手朝她伸了過來。
“啊……”楊紅艷嚇得驚叫出聲,她急忙往床里邊挪了挪身子,聲音顫抖,“你……你誰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吸了吸鼻子,試圖嗅出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以此來判斷他到底是不是白正權。
因為白天敬茶時,她已經(jīng)記住了白正權身上那獨特的氣息,正是昨晚圓房時男人身上的味道。
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細嗅,那只大手再次伸了過來,直接將她撈過去,撞在了男人堅實的胸膛上。
“還沒開始就鬼叫什么?”黑暗中,男人開口了,那熟悉的聲音和好聞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下,楊紅艷確信了,這就是白正權的氣息和聲音,錯不了。
她的心尖猛地一抖,下一秒,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中暗自罵道,這個衣冠禽獸,一上來就……
“唔……不要……,能不能放過我?”她小心翼翼的求饒。
聞言,男人只是停頓了幾秒。
“不能。”下一秒,小嘴被堵得嚴嚴實實,沒過多久,屋里就傳出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而此時,窗外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慢慢靠近。
此人正是云花,她是余秀娟和小綠安排過來偷窺的丫鬟。
云花躡手躡腳地來到窗戶底下,她的動作極為小心,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
她把腦袋湊近窗戶,耳朵緊緊貼在窗欞上,仔細聽著里面的動靜。
只不過,云花還沒堅持三秒鐘,就滿臉通紅。
里面床鋪的動靜和女人的叫聲異常大,讓她實在是聽不下去。
她慌亂地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便紅著臉,匆匆離開了。
房間里,正在行夫妻之禮的白正權似乎察覺到了窗外的動靜,他瞟了窗口方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邪笑,隨后動作倒是輕柔了許多。
……
云花一路小跑,來到大太太的房門口。
她輕輕拍了拍門,片刻后,門被打開。
云花扭頭環(huán)顧一圈,見四下無人,這才閃身進去。
余秀娟慵懶地躺在榻榻米上,手里拿著一把小扇子,輕輕扇著,顯然還沒有入睡的意思。
云花走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余秀娟面前,恭敬道,“太太,事情一點不假,六姨太真的跟大少爺圓房了!此時他們正在……”
“什么?真圓房了?該不會是楊紅艷那個賤人又整什么幺蛾子糊弄人呢?”余秀娟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她憤恨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小綠和云花被嚇得渾身一顫,云花低著頭,聲音有些抖,“千真萬確呢,大太太,云花哪敢說半句假話。”
余秀娟的臉瞬間變得鐵青,她根本不相信云花說的話。
“哼,走,我親自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如你所說。”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懷疑。
她怎么也想不通,那個傻里傻氣的白正藝怎么會和楊紅艷圓房。
就這樣,兩仆一主又偷偷摸摸地來到楊紅艷的窗戶外面偷聽。
這不偷聽還好,一聽之下,余秀娟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她嫁給白正藝差不多兩年了,一直守活寡,如今親耳聽到里面不可描述的聲音,心中的嫉妒和憤怒達到了頂點。
余秀娟回到房間里,整個人都像瘋了一樣。
她在屋里來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罵著,“賤人,一個小門小戶家出生的低賤女人,怎么就偏偏能勾起那傻子的心思,氣死我了!”
余秀娟一邊罵著,一邊伸手去拍桌子發(fā)泄,可沒拍幾下,雙手就被拍得通紅,疼得她眼冒金星。
“太太,您可要保重身體,為那種人氣成這樣,實在是不合算。咱不如好好計劃一番,接下來該怎么辦。要是讓六姨太懷上了,可就大事不妙了!”小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道,同時又開始給余秀娟出餿主意。
小綠從小就被賣進了白府,小小年紀就被老夫人的貼身丫鬟調教得聰明伶俐。
余秀娟跟大少爺結婚后,老夫人便將小綠賞給了余秀娟做貼身丫鬟。
這幾年,小綠仗著自己有些頭腦,沒少給余秀娟出鬼點子,也因此深得余秀娟的喜愛。
聽小綠這么一說,余秀娟立馬坐直了身子,急切地問道,“那你快說說,接下來該怎么做?怎樣才能不讓那個賤人成功懷上。”
余秀娟本就胸大無腦,沒什么主見,一生氣就只會摔東西或者打罵下人來泄氣,自然對小綠的話言聽計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