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變戲法似的捧出一碟玫瑰酥，"剛出爐的。"光緒咬了一口，香甜酥脆，

正是當年的味道。他忽然哽咽："珍兒，朕對不起你..."珍妃搖搖頭，

指尖輕撫他的眉心："皇上別這么說。能和您相知相守，是臣妾的福分。"天色漸暗，

珍妃拉著光緒來到景仁宮。殿內陳設如舊：案上攤著未寫完的《蘭亭序》摹本，

墻角擺著那架斷了弦的古琴，窗臺上的白瓷瓶里插著幾枝新摘的杏花。"皇上看，

"珍妃指著書案，"這是您教臣妾寫的'精忠報國'。"光緒顫抖著撫摸那幅字。

當年他手把手教珍妃寫字，她總說"精"字太難寫，練了整整三個月。"還有這個。

"珍妃從枕下取出一個香囊，里面裝著干茉莉花瓣，"您說這香味能讓您安眠。

"光緒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珍兒，跟朕走吧。我們離開紫禁城，去江南，

去廣州...去看你說過的西洋景..."珍妃的笑容漸漸黯淡："皇上，您知道的，

臣妾走不了..."殿外突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珍妃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不！別走！

"光緒死死抓住她的手，卻只抓住一把虛空。"皇上保重..."珍妃的聲音飄散在雨中，

"臣妾...在井邊等您...""珍兒！"光緒猛地坐起，

發現自己仍在涵元殿的硬板床上。窗外，瀛臺的雪依舊下著，寒風呼嘯。"皇上？

"王商掌燈進來，"您又夢魘了？

"光緒怔怔地看著自己枯瘦的雙手："現在...是什么時辰？""剛過三更。

"王商遞上一碗藥，"皇上趁熱喝了吧。"光緒推開藥碗："給朕...拿紙筆來。

"王商面露難色："崔總管嚴禁...""朕是皇帝！"光緒突然暴怒，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帕子上沾滿鮮血。王商含淚跪下："皇上息怒，老奴...老奴這就去。"當夜，

光緒用炭條在床板上刻下："??夜雨霖鈴終不怨，當年拼卻醉顏紅。??"刻完后，

他精疲力竭地躺下，手中緊握著那枚早已沒有香氣的茉莉香囊。窗外，雪越下越大。恍惚間，

光緒又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