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真身自深淵中顯形——半腐的魚尾纏滿珊瑚白骨，胸腔裂開一道巨口，

無數嬰孩的頭顱在其間哭嚎。辰未的劍刺入妖王眉心，卻被腐肉絞住劍身。“區區螻蟻！

”妖王腹腔中伸出骨爪，洞穿辰未右肩，將他甩向桅桿。木屑紛飛中，

辰未反手抓住纜繩蕩回，染血的符紙貼上妖王眼窩：“萬神朝禮，役使雷霆！

”雷光自他指尖炸開，妖王半邊身軀化為焦炭，殘存的嬰尸卻暴起咬住他的小腿。“聒噪。

”辰未徒手捏爆一顆嬰尸頭顱，腐液濺進他潰爛的腕口，白骨森然可見。

妖王趁機揮動魚尾橫掃，眼看著甲板寸寸崩裂，辰未卻借勢躍至妖王脊背，

指尖蘸著心頭血畫出敕令：“震煞！”血咒烙進妖王脊椎的剎那，整片海域沸騰如熔巖。

妖王在嘶吼中炸成血雨，辰未卻被氣浪掀飛，重重撞上船樓。他咳著血沫起身時，

手臂已爬滿蛛網般的黑紋，毒血順著指尖滴落，在甲板上蝕出焦痕。直到黎明時分，

年輕法師們戰戰兢兢地扶起辰未，他甩開攙扶的手，對著我虛影的方向冷笑：“看到沒？

終究是本座技高一籌。”“你很像一個人，”我鬼使神差道，

“一個……讓我又恨又懷念的人。”辰未的咳聲混在風里，浪花翻起了千年前的回憶。

那是個沒有月亮的雨夜，我像一灘被丟棄的腐肉，

縮在村口的草垛后聽著孩童們唱：“癩蛤蟆，爛臉鬼，膿瘡流到腳后跟！爹娘見了也要呸！

”帶頭的少年用柴刀撩我潰爛的胳膊，鐵銹味混著他們的哄笑聲刺進耳膜。“丑八怪！

爛心爛肺的怪物！滾回你的地縫里去！”無數惡毒的唾罵、石塊、泥巴如雨點般砸來，

世界在眼前扭曲旋轉——直到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屈辱和劇痛中徹底崩斷。

等我被冰冷的雨水澆得一個激靈，柴刀已經插在那少年的眼眶里，泥巴地上是數不清的尸體，

他們的血和我的淚一樣滾燙。血噴進眼里的剎那，我終于看清自己的模樣：扭曲的皮肉，

潰爛的嘴角，活脫脫一只從地獄爬出的惡鬼。瀧陽便是在那時出現的。他戴著青竹笠，

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