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打算以身入局,將兇手徹底揪出來。
“少爺,是無色無味的斷腸草。斷腸草的汁液或提取物無色無味,混入食物或飲品中很難察覺,能使毒素快速擴散。若救治不及時,一刻鐘就能要人命。
好在少爺及時服用了解毒丸,毒素已解,命算是保住了。接下來,還要靜心調理,短則半月,長則三月即可痊愈。” 陳神醫解釋道。
他研發的解毒丸與市面上的不同,是用少爺提供的靈草制作而成,可以說是任何毒藥都能解。
春雁聽后,狠狠松了口氣,暗自慶幸少爺聘請了陳神醫,不然…… 想想都讓人心有余悸。
就在這時,杏雨滿頭大汗地跑來,卻被無風攔在外面:“杏雨姑娘,少爺正在醫治,您進去也幫不上忙,請回吧!”
杏雨急得不行,大聲說道:“我這有保命丸,快快讓你家少爺服用?!?/p>
無風猶豫了一瞬,正要進去通報,春雁已經從廂房里出來:“杏雨?”
杏雨見到春雁,急忙說道:“姑爺怎么樣了?我家小姐知道后很是擔憂,讓我送來保命丸,你快拿去給他服下,他千萬不能死?!?/p>
春雁理解杏雨的著急,畢竟這對岑小姐的名聲至關重要。
她接過杏雨手中巴掌大小的錦盒:“我這就拿去給少爺,你在此等等?!?說完,便拿著藥丸重新進入廂房。
“少爺,是少夫人派杏雨送來的保命丸?!?/p>
蘇槿之朝陳老示意,陳老便從春雁手上的錦盒里拿出小拇指大小的藥丸。
他放在鼻下聞了聞,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這藥丸不得了??!就憑這幾百年的人參、天山雪蓮這兩味極貴重的藥材,更別說其他上百種藥材了,全天下可能也就那么幾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吃下這藥丸就能吊命,真是可遇不可求!
要是放到江湖上,定要惹得江湖人大打出手搶奪。這少夫人不簡單?。 ?/p>
聽到陳老的感嘆,蘇槿之也頗為驚訝。
這么貴重的保命丸,岑婉音竟然就送給了自己?
她倒不懷疑丹藥的來歷,鏢局的人走南闖北,有點機遇也不是不可能。
她理解岑婉音的想法,自己若死了,她不但要被蘇家討伐,還要背上一輩子罵名,確實對她不利。
不過無論如何,這份人情她記下了。
這保命丸難得,她就收下了,但她會贈送一顆同等價值的丹藥給岑婉音作為回禮。
“春雁,你親自去錦薇院一趟,就說我已無大礙,讓她安心。并且,讓她早些歇息,不必等我了。” 蘇槿之雖然已經解了毒,但身子還很虛弱,今晚是不可能 “共寢” 了。
春雁應了一聲,便出去和杏雨一同前往錦薇院。
蘇槿之又叫來無風:“你和陳老去趟宴廳,先徹查餐盤用具等物品。告訴那些客人,讓他們耐心等待,配合陳老徹查兇手。今日事出有因,待查出真相,蘇家會送上賠禮以表歉意?!?/p>
無風和陳老應了一聲,便一同前往宴廳調查兇手。
等人都出去后,幽雨提著一個人進了廂房。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府里的吳管家。
此人從蘇老爺在世時就在蘇家當管家,一直兢兢業業,十分盡心。
蘇槿之見幽雨將人提來,心中已然明了,此人必定背叛了自己。
吳管家見到少爺竟然還活著,滿臉詫異,心中暗想:那人不是說……
“主子,吳管家在您出事后,突然出了院門。屬下一直跟著他到了府衙大門,見他準備報案,這才將他抓了回來?!?幽雨稟報道。
“少爺,老奴得知您遭受小人毒害,想著早日報官找到兇手為您報仇??!老奴這么多年盡心盡力地管理蘇家,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少爺您為何要這么對待老奴???”
吳管家激動地說著,眼中滿是不解與委屈。
看著眼前這位五十多歲的管家,換做別人或許早就心生愧疚。
但蘇槿之并非感性之人,何況她來到蘇家才一年,對這老管家沒有半絲感情。
吳管家不顧護院阻攔,非要去報官,確實有可能是為了找人查到兇手,但也有可能是通風報信,想讓官府接管蘇家命案。
若蘇槿之身亡,蘇家被官府接管,這蘇家的產業最后會落入誰手?
或許會有半數成為蘇家族人的,其余半數又會成為誰的私產?
她曾派人了解過林縣令,雖平庸,但為人還算公平正直。何況自己娶的是他夫人的侄女,算是自己人,不可能為了蘇家產業讓自家侄女陷入絕境。
若真要算計,不如等岑婉音有了孩子再謀劃,豈不是更有利?
所以,她很快就排除了林縣令的嫌疑。
除了林縣令,還有縣丞、主簿、縣尉、典史、巡檢。
蘇家沒有和縣丞交惡,但羅主簿的兩位千金算計蘇芷黛的事,也算是有過節。
還有周縣尉父子,同樣算計過蘇芷黛。
現在有人對自己下毒手,很難不懷疑是不是羅主簿和周縣尉聯手設的局。
畢竟羅,周兩家是姻親,若成功接手這樁命案,蘇家的產業還能保得住嗎?
就算不是全部被弄走,也會損失一大半。
若不是自己早有準備,恐怕就要中了他們的奸計。
她垂下去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寒光,但神色依舊平靜: “吳管家,蘇家待你不薄。一大把年紀了,怎么就這么想不開?那羅主簿和周縣尉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不惜背叛你的少主子?”
吳管家瞳孔猛地一震,連忙喊冤:“少爺,你在說什么啊,老奴沒有背叛你啊!”
蘇槿之淡淡道:“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不說,你就和你的家人一起去地下,給你的老主子請罪吧!”
吳管家猛地抬眸看向床榻上的人。
蘇槿之明明虛弱得說話都費力,可那無形的威壓卻讓人脊背發涼,冷汗直冒:“少爺……”
蘇槿之已經不想聽他狡辯:“吳管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數三聲,三聲后你還是選擇隱瞞,那我就成全你和父親的主仆之情了,晚些時候你的家人也會隨你一同陪葬?!?/p>
她的語氣平靜得可怕,卻在這寂靜的廂房里,顯得格外陰森慎人。
“三??!”
“二……”